他声音微哑:“我让她把孩子给我,我就放她走。”
他拿孩子,做了交换的条件。
楚未晞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室内一阵沉默。
周禅说:“楚未晞,爱情为什么这么折磨人?我知道我曾经伤害了她,我这些年已经尽力在弥补了。我也在协商离婚,我想娶她,给她一个名分。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原谅我?”
这些年,他要什么都得到了,唯独她,无论他怎么抓得紧,终究还是失去了。
楚未晞叹息一声,说:“求仁得仁吧。当年,你在她和周家之间,选了周家,如今你重振了周家,失去她也在预料之中。”
周禅苦笑:“你说得对,是我自负。我以为,我们的爱足够深,哪怕中途离开,到最后,我们还是能在一起。却原来是不能的。”
楚未晞说:“大概,你以为的海枯石烂,在她那儿,已经沧海桑田了。周禅,把孩子给她吧,你……已经抢走她两个孩子了。”
周禅的心像被刀子扎了一样,陈染前两次的流产,是他这辈子最后悔,做得最错的事。
但,他低下头,终究还是摇了摇:“不,我要孩子。”
晚上,姜望初回来的时候,两人聊起他们,姜望初对周禅的固执很生气。
姜望初怒道:“他有什么脸面要孩子?这么想要陈染生的孩子,早干嘛去了?”
第一个孩子流产,还能说是陈染自己甘愿的,可第二个呢?那是周禅押着陈染上的手术台,甚至是亲眼看着打的!
如此残忍,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抢孩子?
楚未晞搂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说:“周禅当时也是逼不得已。那个时候,到处都是想他死的人,唯有朱家能帮他。朱诗妍心狠,知道陈染怀了他的孩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陈染。”
“周禅当时没有能力保护陈染,只能打掉她的孩子,做给朱诗妍看。他自己动手,总比朱诗妍叫人动手强。为了防止医生被朱诗妍收买,他才亲自押陈染上手术台。”
“唉,与其说是押,不如说,他是在守陈染,防止医生动别的手脚。”
“没有人知道,其实,陈染打下来的胎儿,被周禅收起来了,葬在青山墓园里。”
楚未晞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墓地是他帮周禅买的。那时的他,羽翼未丰,帮不了周禅,爷爷又因为各种原因,对周家袖手旁观。所以,他能为周禅做的,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禅说,这些年,他如果被陈染气到受不了,就会去墓园看看孩子,跟孩子说说话。他不是不在乎,他是把陈染当成自己的一部分,陪着他一起牺牲了。大家族的孩子,有的时候身不由己,在家族面前,个人的一切都很微不足道。”
姜望初听了,唏嘘不已,环着楚未晞腰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对于周禅,似乎又很难再如从前那样责怪了。
楚未晞亲吻了一下她的眉心,说:“周禅硬是要留住那孩子,可能是想陈染有个牵绊,不想陈染彻底忘掉他。他可能想着,未来有一天,陈染在外面看够风景了,愿意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到他身边。”
姜望初轻叹一声,说:“太天真了,哪有那么容易。”
“嗯?为什么?”楚未晞不解,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大多数女人,为了孩子,总会愿意回归家庭。周禅的想法,楚未晞觉得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