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小小一条,昂着蛇脑袋,警惕地盯着医生和护士,不时吐一吐蛇信子。
医生和护士慌得一批,医生还想用听诊器打蛇,又怕惊扰刺激了它,要是转头把孩子咬一口,那他罪过就大了。
男人忙走到床边,伸出手去,医生惊叫:“别碰,那是竹叶青,很毒的!”
但是,令医生和护士惊讶的是,翠翠温顺地缠绕在男人手指上,并没有伤害男人,只是它的一双小眼睛,仍旧紧紧盯着小男孩,一刻都不肯离开。
医生给小男孩检查过身体,并注射血清,确定没事后,便带着护士快速离开了。
闻讯赶来的周禅,惊讶地站在不远处,背着手欣赏着在小男孩的枕边,盘成一盘蚊香的小青蛇,啧啧称奇!
姜望初坐在楚未晞身边,由得他仔细为她消毒、喷药,还一再要求姜望初也注射血清,姜望初怎么给他解释都不听,一直到姜望初烦了不高兴了,他才闷闷不乐地作罢。
在姜望初的询问下,男人才告诉他们,他叫穆空山,小男孩是他的独子,叫穆新雨。他们确实是蛊门中人,住在湘西大山深处的苗寨里,那里树林茂密,道路不通,与世隔绝,寨子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养蛊人,平静祥和的生活着。
但是,也许养蛊太过邪性,祸延子孙,他们寨子里生下来的孩子,很少有健康的。要么天生畸形,要么体弱多病,要么智力低下,为此,从他们爷爷那一辈开始,大家就陆陆续续停止养蛊。可是依旧改变不了状况,有的孩子甚至一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
“我们的村子,被天神诅咒了,所以寨子里的人对养蛊非常忌讳,到我这一代,几乎都没有养蛊的人了,我家可能是最后一家养蛊的人家。”穆空山叹息道。
他坐在床沿,爱怜地抚摸着已经入睡的儿子,说:“娃儿的母亲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她是从外面来的,说是到湘西采风,误打误撞到了我们寨子。后来,我和她相爱了,她就不愿意离开寨子,留了下来。”
“生娃儿的时候,她难产,大出血,没了。临终前,她要我带娃儿离开寨子,说不要让娃儿娶寨子里的姑娘。我知道的,她怕诅咒,怕娃儿以后的孩子,也像寨子里其他人生的孩子一样。”
“她给我生了个健康的娃儿,却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我知道的,这一定是诅咒!因为我们家坚持养蛊,不肯抛弃,所以……”
穆空山说着,双眼湿润,他觉得愧对爱妻,是他们家害了妻子。倘若他们家不养蛊,也许妻子就不会死。
“所以,我遵守承诺,带着娃儿出来了。但是,这大城市,哪哪儿都要钱,我没别的本事,寨子里学的东西,在这里都不管用。他们说,要送娃儿去上学,不送去就是犯法,可我连饭都喂不饱他,哪儿有钱上学。为了钱,我才答应那个人做事的。”
姜望初三人听完,有一阵的无语。
姜望初心中轻叹:这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