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羌累了就睡了。
姜敏探出头,看着李无忧,幸福的笑着。
李无忧低声说道,“快把头伸回去,危险。”
“我想看你啊,我有点儿紧张。”姜敏说。
“没事,看出来也不怕,那里也算是你的家。”
“嗯,你不能离我太远。”
一路到了冥地,颠颠簸簸的。
又是一顿晚宴,姜敏低着头坐在安羌身后,瞄着眼也能看到幸福的唐安和轩辕妮。
两个人真的是恩爱有度,腹中也有了他们爱的结晶。
夜深了,安羌终于睡下了,姜敏站在门外。
大门外才有人员把手。
“无忧。”姜敏看到李无忧飞了下来开心又压着声音。
李无忧牵着姜敏的手坐在了台阶上,姜敏靠在李无忧的肩膀上,“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他?”
“是啊,他现在虽然重担压身,可和那小妮子也很幸福啊,我如果去找他,会不会反而打扰了他们,不该去,可又想,他是不是有一个小心结,知道我的情况,他有可能更幸福还是更担忧。”
“傻瓜,会更幸福的,你在纠结什么呀,再说了,你有我啊,他要担心什么。”
“是是是,我有你啊,我的李大将军啊。”姜敏说着侧过头,在李无忧的胸口上咬了一下。
“啊!”
姜敏笑了笑,拉着李无忧的袖口使劲儿闻。
“你干什么呢。”
“真好闻,你的味道,真好闻。”
“味道?”
“是啊,你知道么,我妈妈身上也有一种很好闻,很独特的味道。”
“只有动物才会如此闻味道。”李无忧说完也闻了闻姜敏的头发,“你的味道也很独特。”
“独特?独特是不好闻么?”姜敏立刻起身说。
“好闻,很香。”李无忧说道。
“我们本就是高等动物,却没有高等的嗅觉。”姜敏说道,“我记得妈妈的味道,你的味道我也记住了。”
“你是小狗么,又是闻味,又是咬人。”李无忧摸着姜敏的头发。
姜敏抬起头,噘着嘴。
李无忧微微一笑,温柔的捧着姜敏的脸吻了下去。
李无忧忽然推开姜敏。
“怎么了?我吻技不好么?”
“你又没羞没臊了,你个小姑娘,哪里来的吻技。”
“我都是嫁过人的老姑娘了。”
“你们不是没有???”
“是没有啊,可我们那个世界在婚前,这样的接触很正常啊。”姜敏说。
“不不不,这不好。”
姜敏看着李无忧忍不住笑了,捂着嘴怕声音太大,然后说道,“是不好,我喜欢你们这里,就像歌里一样,‘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多好啊。”
“邮件是什么?”
“就是信件。啊!”
“怎么了?”
“我,你,你的初吻给我了,对不对,你这张嘴只属于我一个人!对不对!”
“不……不是!”
“啊?那还有谁????”
“有啊,有茄子,有土豆,有青菜……”
“切……好了,带我偷偷去见见他吧。”姜敏说。
李无忧引着唐安前来,姜敏已经等在了那里。
姜敏坐在石头上,看着月亮,回过头,恰好,唐安也来了。
姜敏从大石头上蹦下来,“哥!”
唐安瞪大眼睛,他从没有想过,或者从没有敢想过这种可能性,“你说什么?”
“哥!是我,办法,你不是很熟悉么,第一次来冥地的时候,我们不是用过么?故技重施啊。”
“你,不,你怎么做到的,那可是孤熊。”
“幸得胡峰尊重,又志同道合。”
至此,唐安才真的相信自己的妹妹还活着,开心的想抱,却又犹豫的收回手。
姜敏却跳起来抱着唐安,“哥哥,想抱就抱呗。”
唐安眼眶湿润,也紧紧抱着姜敏。
“只是从此,兄妹之情只能在心中了,哥哥放心,我依旧有太后保护,还有。”姜敏看着唐安,“还有李无忧……”
“你们?”
“嗯……我的自由的真心,很快乐,很舒坦,哥哥也是,我都看到了,以后虽然更难见面,但是我会很幸福。”
“我也会,真好,还活着就好,你都不知,我听到消息的时候有多不能置信。”
“哥哥此事可以告诉嫂子,毕竟你们是携手一生,不该有秘密,但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其他人也没必要说。”
“知道了,长大了。”
“嗯,你看着也有些王爷的样子了。”
姜敏送走安羌,看着安羌和娄谅一行队伍离开,该是说些什么伤感话的时候,即使不如此,也不该是这个蹦蹦跳跳的的样子,“哦!就剩我们两个了!”
李无忧摸着姜敏的头。
两人一匹马,白天赶路,晚上住店,姜敏也不看风景,实在是担忧太后的身子,想要早些回去。
第一天夜里,外面就电闪雷鸣,窗户忽闪忽闪的,别说比不上以往的高楼大厦了,连孤熊都比不得,可这是附近可以下塔的地方中算是最舒适了,李无忧最了解了。
可这风与窗户相作,姜敏越听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害怕,姜敏裹着被子来到门外,却看见李无忧正守在门外,是啊,他总是这样。
“你不睡么?那你要间房做什么。”姜敏说,“进来。”
姜敏拉着李无忧进来,直接拽到床边,却有些拉不动了回头看着有些羞涩的李无忧,“过来啊,明天还要赶路呢。”
“这,还未成婚……”
“江湖人不是不拘小节么,李将军多虑了,盖棉被,纯睡觉,知道么?”
“我……”
姜敏拉着李无忧躺下,“我害怕,你就将就一下,我不戏弄你,不把我这大脑袋压在你身上任何部位,就这么睡,我就不害怕了。”
“好,我陪你。”
也是神奇,姜敏说完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夜里下榻的地方倒是更好些,姜敏直接拦下了李无忧的话,说是新婚小夫妻,只要了一间房。
入房,姜敏拉着李无忧的手,“一间房就够了,要不你也是在门外守着,这床更大,够我们两个老老实实睡一宿。”
“你……”
“我昨天又没吃了你!”
“你……晚上磨牙。”
“啊?不可能!!不可能……吧……”姜敏转过身,心里嘀咕,‘磨牙么?天啊,我睡觉的时候怎么知道自己有什么恶习啊!天啊,糗死了。’
李无忧从后面抱着姜敏,“我不喜欢太安静的,正对我口味。”
“你是重口味么,哼。”
第三天二人没有在下榻,姜敏收到了皇上的信,说是太后的病情又反复了,二人不眠不休的往回走,当然,主要是李无忧不眠不休。
虽然路上也收到了李正的信,心稍有些安,可还是不分白昼的赶回去了,但出于心疼李无忧,姜敏还是提议雇两人雇马车,两个人就在马车上倒着休息,雇佣的两个人也倒着来,终于赶到了皇城底下。
也是这样姜敏才有力气一路跑进康宁宫,康宁宫的门虽然开着,可卧室的门却关着,外面站着很多人,姜敏吓坏了,有康宁宫本身的宫女太监,也有太医和各宫的娘娘,姜敏想要冲进去,可被皇后命人拦了下来。
姜敏拼命的挤进去。
“放肆!”皇后伸手就要一巴掌,却被李无忧拦住了,“大胆。”
“皇后娘娘,九姑娘和太后之前的感情,人尽皆知,皇后娘娘动手打康宁宫的人,打太后娘娘的人,不合适吧?”李无忧说。
“放我进去!”姜敏大喊,“太后!太后!我回来了,你们让开!太后!姜敏回来了!我赶回来了!”
皇上走了出了,看着已经哭花了脸的姜敏,“怎么回事?”
“皇上...”皇后想要先发制人。
“快进来。”皇上不停皇后说话,让姜敏进去了,小福子关上门站在了门外。
里面的人少一些,里屋里有李正和苏麽麽忙活着。
皇上站在外屋,一脸着急,但还是和姜敏解释道,“最近有些反复,本有些好转了,昨日突然受了风寒,竟然突然加重了,现在都不认人了,但是念着你我的名字。”
“我就知道我不该走,我就知道。”姜敏虽然没有西医的工具和药物,可还有本领在,与太后如此亲近相处,她怎么会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毛病,是心衰,越来越重的心衰,可如果预防与治疗得当,生存期也可以很长的,最怕的就是感染,可走之前,明明注意到了症状,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贪心,去见哥哥,就陪着太后就好了。
李正走了出来。
“七姐!!!”姜敏冲上去,“怎么样?”
“应该能控制住,这些天,我会贴身照顾,还是很可观的,我和麽麽就够了,太后需要安静的环境,等太后醒了,臣去叫皇上,去叫你。”李正说道。
姜敏的心只是略略放下,皇上还要朝廷大事,外面的人也根据李正的建议都散了,姜敏却无法回房休息,她就坐在房门外,抱着膝,靠着柱子,李无忧坐在一旁陪伴。
实在乏了,姜敏睡过去的时候,李无忧则细心的披上被子。
姜敏却睡不踏实,反复的惊醒。
“我知道你担心,有七姐在,不会让你有遗憾的。”李无忧心疼的说,“相信我,相信七姐,回屋休息吧,你的身体不如我和七姐常年习武的,会垮的,你不想等着太后醒来之前,就垮了吧?乖,好不好。”
姜敏的眼角流出眼泪,咬了咬嘴唇,“我害怕,我害怕极了,我不会垮的,我能等到太后醒过来的,好不好。”
李无忧擦了擦姜敏的眼泪,“好,那我陪你。”
三天了,姜敏吃不进去,喝不进去,整个消化道都像是在着火,唯一能吃一些的就是些及其凉的东西,可不久还会吐,可即便如此她也不离开半步。
李无忧也没有法子,他清楚太后对姜敏而言有多重要,强行带走,也许会让她遗憾终生,可幸的是,太后醒了,姜敏听说了高兴极了,可介于还需休养,还是不能进去打扰,不能让太后的心情又过多起伏。
姜敏坐了下来,微微一笑,然后睡了过去,嘴里还呢喃着,“我要守在这里。”
李无忧轻轻扶着姜敏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揽着姜敏,“好歹是能睡一睡了。”三天就让一个人瘦到原本圆润的腮都塌了下去,三天就让黑眼圈伴着略微的凹陷,三天就让姜敏这个身体柔弱的瘫软着,李无忧说不出的心疼,要是自己狠下心来,一直教她或多或少学一些武功,坚持下来,也许也不会如此憔悴,一切等着太后好了,那便好了。
皇上站在门外,看着这样的场景,忽然明白了姜敏,之前是最为天子的大度,如今却完全释怀了,‘我们真心喜欢过,而我们不般配,她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她给不了。’
“民间是不是有种习俗,叫冲喜?”皇上问道。
“这,却有这样的事情,家里有病重的人,就借着喜事冲一冲坏事,坏事说不定就能便好事。”小福子说。
“叫人拟旨吧,赏赐苏麽麽和李太医,另外,给李无忧和姜敏赐婚,尽早完婚,我不管文官怎么写,但一定要向天下人告知,这场赐婚是为了太后的身体,这样,她还能有理由,留在这里,帮朕也尽一份孝道吧。“皇上说完,抬头看看月亮,微微一笑。
太后病重,各宫娘娘们,表里如一的高兴的就是梁步,就像是在自己步步高上的路上,即将没有了唯一的阻碍,她认为的唯一阻碍,相对的,顾家姐妹就有些担心,这抓住的紧紧的唯一的绳子,如果突然断裂,那一边是皇后,一边是傲慢的梁步,哪一边都容不得她们,若没有皇子,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盼头了。
一日复一日,姜敏终于见到了太后,此时的太后虽躺在床上,但是脸上有笑意,也没有大口喘气,看样子就是好了许多,姜敏很佩服李正,再没有现代仪器的情况下,用药施针便稳定了太后的病情。
姜敏忍着眼泪,只是笑着握着太后的手,她怕一开口,这浅浅的泪窝又暴露了自己。
太后握着姜敏的手已经有些力气了,“又担心了吧,哀家挺过来了,哀家感觉到你了,相见哀家,是不是?”
姜敏抿着嘴,用力的点头。
“真好,可你真不乖,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瘦的都不好看了,去,养胖了再来见我。”
姜敏忍不住要哭了,说了个,“好!”然后就马上跑了出去,出门看见李无忧立刻扑在李无忧的怀里大哭,但是用力闷在李无忧的胸前,让声音小一些。
李无忧抱着姜敏低声在耳边说,“你会捂坏自己的,我给你准备了吃的,能吃了吧?”
姜敏抬起头,“饿疯了!”可看到李无忧胸前自己哭湿的一片,忽然笑了,然后看着李无忧说道,“一会儿你换下来,我给你洗。”
“你给我洗!你洗衣服?”
“当然,我是不洗则已,一洗惊人,饿。”姜敏瘫在李无忧的胳膊上。
李无忧直接抱起姜敏回到姜敏的房间,看着姜敏狼吞虎咽的,又去亲自给姜敏准备了热水,姜敏吃好喝好,洗漱好出来,看着李无忧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立刻伸出手。
“什么?”
“衣服呀!”姜敏说,“给我呀!”
“你呀,这双手我可舍不得,我能自己洗,你还是乖乖的做我的小狗吧。”
“汪汪!”姜敏笑着又在李无忧的身上使劲儿闻,然后咬了李无忧一口。
“又咬?”
“汪!”
“皇上有旨!”小福子亲自颁布了这件好事,太后听了苏麽麽的转述也是高兴,身体也感觉更有力气了。
姜敏则做出了让人奇怪的举动,转头冲着李无忧,“汪汪!”
小福子摸不出头脑。
李无忧应该就是此时唯一明白的了,他想过,他们在一起会有多幸福,只是不曾知道这份感觉竟然如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