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巧巧陪睡在皇后床榻下,冷心的话让皇后不能入睡,‘父亲从未有过不能得到东西,也没有做不到的事,他想要这假孩子消失就一定会消失!父亲的意思不能违背,可我不想再次失宠,没了这孩子,皇上再也不会来看我,不行,不可以。’
皇后叫醒巧巧,叮嘱她看好冷心……
皇后不配合,冷心其实也别无他法,‘毕竟肚子是假的,若是真的,倒是容易多了,这件事左丞不出马也是不行了。’
不日,右将军凌觉夫人章尔语便请旨入宫看望皇后。
皇后见到妹妹自然没有戒心,相谈甚欢,皇后一直羡慕妹妹,毕竟右将军不纳妾、与夫人相敬如宾是出了名的,虽然从不被男人们称颂,却是多少女子羡慕的。
“哦,对了,娘娘,差点儿忘了,”章尔语掏出香包,“这是从奶娘那里拿的,说是给我助孕的,我问了奶娘,说它也能保胎,特意拿来给娘娘。”
“这怎么使得,你嫁过去这么多年了,一直想要个孩子,这是你最想要的,姐姐不能要这个香包。”
“娘娘,这是借您的,等皇子顺利诞生,可是要还我的。”
章尔语走后,皇后对香包爱不释手,冷心走了过来,皇后下意识的把香包放在袖子里,“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尝鲜。”
康宁宫内,冰冻着送来的新鲜水果,还要一个撒娇吃着水果的姜敏。
“吃这么快干什么,够你吃的。”太后笑着说。
“您叫了皇后娘娘来,有可能不够吃,我得多吃点儿。”姜敏说。
“你丫,谁能有你能吃!”太后笑着说,“皇后才不会像你这样狼吞虎咽。”
“哼。”外面皇后来了,姜敏起身行礼,“娘娘来陪太后娘娘娘,我先退下了。”
“本宫来了你就要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本宫有意见。”皇后说。
姜敏假装没条件赶紧离开了。
“姑妈你看她呀!什么态度,都是您宠的!”皇后说。
“你不也是我宠的。”太后说。
“那不一样!您是我亲姑妈,她是什么人,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活在别人屋檐下的可怜虫!”
“皇后!”太后对于皇后的不懂事,不沉稳,而生气,“你要记得你是母仪天下的人,气度和沉稳,你怎么还学不会!”
“姑妈……”皇后知道太后生气了。
“这些水果我提前拿出来,不凉,快吃吧。”
姜敏走在路上碰到了在御花园里跳舞的安和,和后面一脸不高兴看着安和的贵妃,‘是啊,她可是多了个很有实力的竞争对手!’
姜敏本想绕过去,可是远方去已经开始了仗势欺人的声音,‘后宫之人真的是无聊至极,这异域小姑娘怕是要被欺负啊。’
“主子,我们快走吧。”玲珑说。
姜敏没有听玲珑的话,因为她看到了安和被贵妃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冲了上去,拦住了第二巴掌。
贵妃看到又一个讨厌的人过来,而安和立刻躲到了这个恩人的身后,“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你还真是义气。”姜敏说。
“什么?”贵妃说。
“娘娘喜欢当出头鸟,帮后宫其他人扫清障碍,东窗事发,惹了皇上不高兴,也不过处置你一人。”姜敏说,“再说了,娘娘,安和娘娘是进贡来的,你们的背景是臣子,她虽然山高水远,背景也是一个民族,你觉得你伤了她,皇上会放过你么?你这只鸟,怕是再也飞不了了……”
‘她说的对……’贵妃想。
“还有啊,娘娘,不如想想,是谁这么讨厌,怂恿您老是当这出头鸟,是谁这么阴险的躲在后面,小的告退了。”姜敏拉着安和离开了。
‘是谁怂恿我……是……’,“良妃!”贵妃气的脸都红了,直冲冲的来寻良妃。
“翠竹啊,这柳州的茶果然好,哄抬到金砖的价格也是物有所值,可惜了这柳州知府。”良妃说。
“娘娘,贵妃娘娘气哄哄的来了,奴婢拦不住。”外面丫鬟冲了进来。
贵妃紧跟着进来,“赵良人!你居然敢利用我!”
“参见贵妃娘娘!”良妃说,“娘娘,臣妾怎么敢。”
“你怂恿我对付了那么多人,你却站在后面很得意呀。”
‘她什么时候开窍了……’良妃说,“娘娘这是听了谁的谗言,臣妾请求对质。”
“对质?好啊,你去跟唐柔对质!”
‘又是唐柔,上次让她对付唐柔,她不仅败了还暴露了我,但是这次不是让她去整安和么,怎么扯上唐柔了……不会是唐柔多管闲事吧。’良妃淡淡一笑,“娘娘被这唐柔懵逼了,她的嘴哄得了太后皇上,自然也骗得了娘娘。”
“你休想再利用我!”
“娘娘你细想,这唐柔宫里可没有一个娘娘喜欢她,她不明不白的待在后宫,又有太后撑腰,比我们见到皇上还要勤,她的野心会小么,她是我们的公敌,她那么聪明会不知道么,可我们是她能轻易撼动的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挑拨离间!”
贵妃陷入了沉思,‘好像也有道理……’贵妃说道,“可是……她为什么不做妃子?”
“她现在可比我们自由多了,还做着官,谁知道皇上是不是已经宠幸过她了……她会在乎做一个小小的妃子,她的野心可大了,我看她是想做唯一的皇后。”良妃也没想过给唐柔扣这么大的脑子,可是,这才能说服贵妃,‘本来也不想对付你了,唐柔,只怪你当了女官还留在后宫,留在后宫还要多管闲事。’
“唯一的皇后?!”贵妃不可置信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而且我听说了,皇上的心都在她身上,皇上说了‘珍贵的东西得慢慢得到’在皇上心中她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而且远大过你我!”
贵妃吓得退后两步,“这可怎么办……”
“本来有一事,妹妹我还在犹豫,可如今这唐柔竟想把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冷心?”良妃说。
冷心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你不是皇后娘娘的大宫女?”贵妃看向良妃,“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唐柔。”良妃说。
“启禀贵妃娘娘!小的无意中听见这唐柔郡主想要伤害皇后娘娘腹中龙嗣!皇后娘娘单纯,小的害怕郡主……无孔不入,特意来寻求各位娘娘的帮助。”冷心说。
“你听见?怎么害?”贵妃说。
“奴婢只听见说了下药,却不知何时何地何种方法,所有的食物我们都检查过,可总有些药只对流产起作用……奴婢害怕……”冷心说。
“关我什么事,本宫凭什么一定要帮助别的女人生下龙子。”贵妃说。
“奴婢知道良妃娘娘聪慧而贵妃娘娘……深有体会!一定会帮助我家娘娘顺利生下皇子。”冷心说,而这句话的确戳动了贵妃的心,“娘娘擅长医道……求娘娘帮助这个小生命!”冷心跪拜磕头。
贵妃想起自己孩子的离开,“鸾凤殿的吃食,以后送到本宫这儿来吧。”贵妃离开了。
“娘娘太善良了,皇后娘娘从不给咱什么好处,连慈眉善目都没有。”芍药说。
“我已经不能生育了,可我不能断了皇上的子嗣延绵。”贵妃说。
“说吧,左丞大人到底想怎么做?”良妃等着贵妃走后说道,“别说下毒,瞒不过贵妃。”
“大人说了,不用瞒。”
姜敏趁着轮休日又去找季灵芙玩儿,毕竟宫里也没什么可玩的了,进屋前就听着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姜敏听了一曲后,忍不住问道,“这曲子太忧伤了。”
“你不知道你弹的曲子也都透着忧伤么?”季灵芙说。
“我……”姜敏当然知道自己心里那道疤,她笑着说,“这是我的style!”
“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曲风啊,我的曲风就这样!”姜敏说,“……我……听下面的人说了,你没事吧?”
“还能有什么事……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弄这些东西,可这一次突然……”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
“奇怪……我去给你问清楚!”姜敏不等季灵芙回应立刻飞奔了出去,‘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
季灵芙看着唐柔很快消失的背影,“能有什么不一样……”
姜敏跑到太医院,大喊,“谁是季灵芙他爹!!”喊了好几遍没人应。
魏太医站在季太医旁边,“找你呢。”
“我已经没有儿子了。”季太医说。
“有没有的,这位可是太后眼前的红人,郡主唐柔!还有了官职……别得罪的好。”魏太医说。
“哼。”季太医心想,‘我就踩在生死线上呢,我害怕什么红人绿人儿的。’
“诶,你!”魏太医看那唐柔还未走,凑上前去,“参见郡主。”
“你是季太医?长得不太像啊。”姜敏打量着。
“臣是魏太医,这个季太医性格略有些孤僻,郡主有何事?”魏太医说。
“孤僻?我有事必须当年问他,你把我带过去。”姜敏说。
姜敏走到季太医面前,让人都出去,然后突然笑了,“叔,嘿嘿。”
季太医也没见过这样的郡主,“郡主有事直说,但如果是家事,还请郡主不要插手了。”
“叔,季先生都是乐官了,我相信叔叔早就认可他了,只是碍于面子不肯开口,我父亲也是这样啊……您也做过子女,应该知道,每个子女最怕的事情……便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无论叔发生了什么事不想牵连给他都要让他明白您是爱他疼他的……如果是要死的事情,您如果信任我,可以告诉我,您要是死了,我好告诉他呀……至少不留遗憾啊......”
“.......皇后没有怀孕……”季太医说。
“什么?!!”姜敏说。
“假做不了真,终究会被发现,我这项上人头,终究难保。”季太医说。
“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姜敏问。
是夜,轮到冷心当值,一直没有谋害的意图,皇后便没有刚开始一般细心,只是加派了人手。
冷心守在皇后身边,等着皇后睡着了,走到窗户旁,悄悄打开窗户,寒风瑟瑟,看不到月亮。
冷心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娇生惯养,最近又不敢吃东西,应该很容易着凉吧。”
天一亮,巧巧就赶来叫早,“娘娘还没起来?”
“睡得沉。”冷心说。
“娘娘从未如此,别是生病了。”巧巧上去叫皇后。
皇后头痛腹痛,看到巧巧,巧巧一看这一身的汗,“奴婢去叫太医!”
“不能叫!”皇后说完看向冷心,“不能!”
皇后突然呕吐,反复呕吐,巧巧慌了,说,“娘娘,咱叫太医吧。”
皇后虚弱的说,“叫……叫季太医……”
巧巧狂奔的去叫季太医,季太医心中已知前方危机,可也坦然接受,跟了去。
皇后虚弱的躺着,冷心趁机去叫了皇上……太后……而此时唐柔也在太后身边……
人们前前后后的赶来,皇后躺在那里泣不成声。
皇上和唐柔扶着太后,各宫娘娘也陆续跟着赶来,太后说,“季太医?怎么回事?”
“回太后娘娘,”季太医按照冷心之前交代自己照着左丞交代的话说,“娘娘腹中胎儿,没了。”
“怎么回事?”皇上说。
贵妃不知道从哪里敢来的大喊道,“皇上!早膳有毒。”
“有毒?贵妃不是跟着我们身后来的么?”太后说。
“回母后,皇后娘娘的所有入口的食材都交给嫔妾了。”贵妃说。
“那怎么送过来了。”姜敏嘟囔的声音,其他人也听到了,毕竟现场安静的可怕,因为马上就会有人遭殃。
“都是分成相同的两份,如果没有发现问题,会让芍药迅速告知。”贵妃说,“今日发现有毒立刻亲自起身赶来,路上听到了皇后娘娘出事了,看到了皇上和太后娘娘便跟着来了,进屋看到用过的早膳……”
“赵德顺!”皇上说。
“臣在!”赵德顺说。
“彻查!”皇上说。
“是!”赵德顺说。
太后坐在皇后床边,“诶呀,可怜了。”太后抚摸着皇后,说着许多安慰的话。
姜敏看了一眼还未送出去的带血的床单。
太后安慰后说道,“皇帝没事的话留下来陪陪皇后,其他的人没事就不要打扰皇后了。”
出来的路上,太后说道,“柔儿,你觉得是谁做的?”
姜敏已经知道本就没有孩子,一切的事情不过是想让这个假孩子消失,搞得这么大,是想除掉谁而已,那最大的嫌疑人其实是皇后自己....“谁都有可能,柔儿不知道。”
送太后回到康宁宫,姜敏就出来了,问道,“你最近有去过御膳房么?”
“主子不挑食,奴婢不用去。”玲珑说。
“还好我不挑食,天黑的时候我要独自出去一趟。”姜敏说。
“主子又要惹事了!”
“啧,要不要这么聪明。”姜敏说。
皇上坐在皇后床边,皇后拉着皇上痛哭流涕,“皇上,我们的孩子没了,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赵德顺会查出来的,朕不会放过凶手。”
“无论是谁?”
“无论是谁....你好好休息吧。”
“皇上……”
“乖乖休息,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皇上不陪陪臣妾。”
“你身体还虚弱,朕明日再来看你。”
皇上走后,皇后从床上起身,“巧巧,他这样都不留下来陪我……”皇后愤恨的看着冷心,“你满意了?”
“是左丞大人满意了,左丞大人再帮您。”冷心说,“不然皇后娘娘想怎样把孩子生下来?”
“帮我?哼,他只在乎他自己。”
“娘娘冤枉了大人,让娘娘假怀孕博得宠爱,怕娘娘事情败露做此局,左丞大人可是煞费苦心。”
“哈,我知道我不够聪明,算计不过别人,可我不傻,我看的明白的很,让我假怀孕不是了我,是为了他自己的筹谋,是他换取更大权力的筹码,我有孕期间他可做成了不少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出征吧?他想要得到更多的财富,还有更多的军队,不幸的是,左将军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蠢货,他打不赢,可身为力荐者也是有责任的,如果我流产了,他便不会被问责了,为我?哼,真好笑,你们的目的都到了,我很累,今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趁着日落之前,赶紧出宫通知你真正的主子吧,巧巧,扶我去躺下。”皇后拿出枕头下妹妹送来的香包,“这个还没用上呢。”皇后将香包重新放回枕头下。
夜里,赵德顺还在调查,他离真相越来越近。
姜敏偷偷来到皇后处,偷偷溜进房间,摸索到皇后床边,看着熟睡了的巧巧,越过巧巧捂住皇后的嘴。
皇后惊醒看着唐柔。
“嘘,谈一谈?”
皇后让巧巧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