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张为沈墨池说情的陆遥,殷璃笑着:“沈墨池一心想要将我从你的身边抢走,你现在反倒是为他说好话?你在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恼怒他吗?”
陆遥垂下眸子,安静了片刻之后,道:“我可没你想象中的那般宽容大度,起初,我也是对他充满了警惕,甚至在心里生气他的隐瞒;可是,只要一想到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那点气就消散了大半,再想到他没我这般好运,能够跟心爱的人厮守在一处,就开始有些同情他了。这世间,最深的情苦,应该就是求而不得吧;看到他那副病弱的样子,我还能气恼他什么?更多的只是一声无奈,一句无缘。”
殷璃看着深有感悟的陆遥,虽然能够在心里理解他的话,可是想到沈墨池对她的隐瞒,她还是如鲠在喉,“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种脾气暴烈之人,会将眼下的局势都怪罪到他的头上。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可不是他,而他充其量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帮凶’的角色而已。何况,眼下他还病着,就算是我再混蛋,也不会对一个病人怎么样的。”
说到这里,殷璃就又是一顿:“但是,以前顾念着他的身体,我总是对他百般迁就,听从医嘱,事事都以他的考虑为先,为了他,我连你都委屈了;本以为自己这么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况且,有些话是该说明白,不然,让他就这样误会下去,也是对他的一种欺骗;而今,这御林军都找上门来了,也该是时候将一些情况向他挑明了。”
说完,殷璃就站了起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幺鸡就端着干净的清水走了进来,“殿下,可是要奴才伺候着洗漱?”
殷璃点了下头,一边朝着梳妆台走着,一边问外面的情况:“叶语堂还在前厅候着?”
幺鸡答道:“殿下的命令,御林军是不能忤逆的,此时他们自然是在厅中等候差遣;只是没想到,此次皇上会派了叶副统领前来,看来皇上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殿下你带回京城。”
殷璃亲自将干净的帕子浸湿,然后一点点的擦拭着脸颊,同幺鸡说道:“叶语堂这个人性格虽然古板耿直,但却最是忠诚,口风也很紧,既然这件事牵扯到了我,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叶语堂谨慎耿介的性格,叫他来办这件事,那是再好不过的。至于父皇的意思,在叶语堂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那一刻,我就知道他的盘算了;京城的这一趟,怕是依然不能由我自己来做主了。”
幺鸡听见殿下这话,当场就是一愣,跟着,就讷讷的朝着快步走过来的三驸马看过去。
只见陆遥站在了殷璃的身后,看着洗漱干净后,端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梳妆的殷璃,语气中透着紧张:“你、你真的要回京城吗?”
殷璃知道陆遥在担心什么,粲然一笑,道:“现在一切都还说不准,你先不用这么紧张,别忘了眼下,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先解决。”
陆遥看着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与计划的殷璃,张了张嘴,将所有的话都咽回到自己的肚子里;就这样,安静的氛围在房间中静静的流淌着,待殷璃彻底梳妆完毕,由幺鸡伺候着穿上秋裳后,就跟在她的身后,走出了沉香院。
已然在前厅等了近一个时辰的叶语堂总算是再次等到殿下亲临,看着跟刚才匆忙赶来模样不同的殿下,叶语堂就又要领头下跪行礼,却被殷璃先一步开口阻止,“这里不是皇宫,副统领不必如此多礼。”
叶语堂听到这话,就朝着殷璃稍一躬身,道:“殿下,微臣贸然前来打扰,并非是想要惹得殿下不快。只是皇上近年来十分想念殿下,这才让微臣前来,邀请殿下回宫。”
“邀请?”殷璃呵呵笑了两声:“副统领如此别致的邀请,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派人在暗中跟着我的夫君,又让这么多御林军围了觉鸣山庄,难道这些,都是父皇的意思?”
叶语堂听出殷璃语气中的不快,赶紧跪了下来,道:“殿下息怒,是微臣做事有欠妥当,这才惹恼了殿下,但还请殿下相信微臣,微臣做这一切都是希望殿下能够随着微臣回宫。殿下贵为未来的九五至尊,不该在这俗世间消耗时间;殿下有所不知,这三年来,皇上日夜都在惦记着殿下,东宫的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殿下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