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左仪照旧被自己手机上的时间吓醒，甩开被子就要往床下跳。

她的脚刚跨出去一步，就感觉对面有人影一晃，一个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位置的人重复了一遍跟她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

左仪揉揉眼，下意识地再看了一眼手机。

9点半没错啊，难不成是她的手机坏了？

牧祯眯着眼盘腿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完全清醒了，才开始叠被子起床。

直到她叠完被子，左仪卡壳的脑袋才重新转悠起来，几步跳下床来到对面，伸手探了探这人的额头：“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这木头的生物钟向来比机器人还准时，正常情况下这个点儿不是在教学楼就是在图书馆，怎么可能跟她似得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

牧祯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困。”

“困？”左仪的脸往前探了探，狐疑地看着她不太明显但仍然存在的黑眼圈，“不太对劲，肯定哪里不对劲，如实招来，你昨晚几点睡的？”

牧祯一手把这人的脸推远，顺便把手边翘起的呆毛给人捋下去，才钻过空出来的缝隙去卫生间洗漱：“不记得了。”

“你居然也会失眠？”左仪阴魂不散地跟上，“这么新鲜的事可必须得跟我说说，没准我还能帮你排忧解难呢？”

牧祯不理她，自顾自地挤牙膏。

左仪笑着凑近了点：“莫不是因为春天到了，咱们的千年铁树也准备开花了吧？”

铁树开花？

牧祯摆着一副如同往常那般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表情，往边上让开了点：“春天已经要过去了吧？”

“还早嘞，四月份都没到呢。林徽因不是说过嘛：你是爱，是暖，是人间最美的四月天。”左仪的语气比刚才更戏谑了几分，“啧啧啧，最美的四月天啊。”

“……”

知道这人又要巴拉巴拉胡思乱想了，牧祯吐掉口中的漱口水，朝她点了点手腕上的表盘：“9点40了，你是不是50要上课？”

“……”

跟按了暂停键似得，刚还一脸玩味的左仪突然表情秒地一收，猛地挤开牧祯的身子，打开水龙头就着哗啦啦的流水胡乱摸了几下脸，然后一阵风似的出了卫生间，兵兵乓乓一阵响后，以“咚”的一声巨响作结，寝室彻底安静。

还保持着刚才动作的牧祯拿着牙刷，看着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微微耸了耸肩。

女孩子这种生物啊，可以做到多精致，也就可以办到多草率，这也算是一种天赋吧。

*

由于睡过了头，上午原本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牧祯洗漱完坐回到电脑前，看着这吃饭还早，但出门的话没过多久就要吃饭的尴尬时间点，忽然有些无所事事。

她划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消磨时光的应用，却发现页面还停留在昨晚的聊天界面上。

她瞄了眼害自己一晚上没睡好的记录，正准备退出聊天框，就见页面一跳，表情包下面多了一条新纪录。

xsn：？

牧祯指尖一顿，看着这个莫名出现的问号，很是不解。

于是原模原样地回了对方一个问号。

牧祯：？

没一秒，聊天记录又往上刷了一行。

xsn：？？

两个问号？

牧祯对着屏幕一头雾水，这难道是什么最新流行的网络交流语么？

她想了想，也在后面多加了个问号。

牧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