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晔看着手里的磁带,如果是一般的曲子,他未必会感兴趣,但是……他指尖一收,把磁带放进口袋里,重新抬头:“说说你的疑惑点在哪儿。”
没想到这人突然那么爽快,许时年的目光在他口袋上落了落,却没有深究。
“那人宁可好好观察了解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也不愿意来了解我。”他又想到了昨晚木头精的那个表情,“她说我比较危险,这是什么意思?”
“危险?”池晔有些意外。
“是啊,危险。”许时年点点头,比划了一下自己,“你觉得我这人哪里看起来比较危险?”
“哪里都危险。”
“嗯?”
“开玩笑。”池晔轻轻敲了敲桌子,反问他,“在你看来,什么事才能算得上危险?”
许时年认真想了想:“攸关性命的事?”
“不一定。”池晔组织了一下语言,“笼统地说,人的存在,或者叫人对自己这种存在的认识,是有边界的。一旦某件事或某个行为突破了这种边界,就会让人产生恐惧。但每个人的认识边界又都不一样,有些人恐高,有些人有密集恐惧症,也有人害怕同陌生人社交。也许对你来说死亡才是边界,但对她而言有些事跟生死一样,不可触碰。而你,恰巧触及到了她的某根恐惧边线,所以她觉得你危险。”
触及到了某根恐惧边线?
许时年皱了皱眉,想到那一次又一次拉进,却又不得已被扯远的距离,觉得心突然乱乱的:“那我该怎么办?”
“那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了。”池晔看到边上有人在找座位,拿着餐盘站起身来,“记得以前课本上很有名的那则北风和太阳的寓言故事吗?”
许时年跟着起身,同道谢的人点头致意,和他一起往收盘处走:“北风和太阳?就那个北风和太阳打赌,谁能让行人把外套脱下来的故事?”
北风以为自己一定能赢,猛烈地吹了很久,结果行人却反倒把外套裹得更紧了。而太阳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把光芒一晒,行人感受到了热,主动就把外套脱了。
“嗯,”池晔点头,“这道理很简单。行人会脱下外套是因为寒冷不在了,而人会自然而然地卸下防御,是因为温暖和信任。”
他放了餐盘,淡淡看他一眼:“你的攻击性太强,反而会让人更高地竖起防御。所以如果你想走进一个人自我防御意识很高的人心里,那么至少,得先让对方走进你的心里,将心比心。”
将心比心。
空气一时安静,池晔没有理会向来聒噪的人此时有些耐人寻味的表情,看了眼手表往外走:“我曾经吃过一个亏,这里再送你一句经验之谈吧:你的心情和想法,与其等着别人来发现,不如主动说出来。你那部分从不为人所知的世界,那些被你小心藏起来的东西,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不如试着倾吐一下。一个人憋久了,可能会出问题。”
许时年脚步蓦地一顿,有些新奇地看了看他:“你也有?”
这话全是承认了。
池晔却只是笑了笑:“人无完人嘛。”
话落,刚好走出食堂门口,蔚蓝的天幕出现在视野里,嘈杂的人声被抛到了脑后,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更是让人心神一舒。
池晔挥挥手径自离开,许时年抬头望了眼天,又看了看他的背影,嘴角重新挂回了他素来散漫的笑容:“你也别总是太忙,偶尔也陪陪女朋友什么的,别总让人以为你还单身。”
“别把别人的生活想的那么理想化啊,”池晔笑了一声,没回头,“我也是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
“啧啧,普通人。”许时年耸耸肩,打开手机重新翻开与牧祯的聊天记录,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
“林老师好。”楼梯上,某个经过的学生对一动不动站在台阶上的人问好。
“啊。”林木兰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满脑子却都是刚才几个女生激动的声音“我磕的cp同框了!”
“……”
不是要故意麦麸,虽然我承认我有一点恶趣味(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