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楚心可脖颈间的匕首瞬间改变了发向，手指微动间，刀尖向上。

白狼不过是轻轻用力。楚心可便被他推倒在地面上。

郑白再次抬起了眼皮，警告地对着门口的两个男人说道：“不准伤她。”

楚心可听见郑白的话就怒怼了回去，“不要你管，你们都是人渣！”

霍九卿身边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她和慕宁都是妥妥的受害者！

霍九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术台上，看着自始至终没有醒过来的慕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楚小姐应该没资格替她说话，毕竟她为什么会沦落至此。也有你的功劳。”

霍九卿说完，也不管楚心可顷刻间就白下去的脸色，快步走到了手术台前。

“她情况如何？”

他又问了郑白一遍。

慕宁偏着头。他只能看见侧脸，只是那张往日里会让他失神的脸，此刻高肿着。他的手印甚至还清晰地印在上面。

霍九卿又看向慕宁皮开肉绽的后背，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郑白拿着缝合针，额角的汗水染湿了消毒帽，他却没时间去擦，认真地盯着手下的针。

他没抬头，只淡淡地回道：“不好说。”

霍九卿的脸沉下来。

“救不活她，你的手就不用再拿手术刀了。”

“你威胁我也没用！”郑白也很难控制他的态度，严肃地道：“你要是真在乎她，下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留点余地！”

霍九卿看着郑白，他语气有些重，“如果我想，一鞭子就够了。她也没机会躺在这里让你救。”

他不过就是想教训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他早就警告过她，不许她离开霍苑，她却偏偏跟着霍成钰跑出去。

要不是他赶回来，她现在还有机会躺在这里吗？

郑白将最后一针缝合好，这才抬眼提示身边戾气弥漫的男人，“霍九卿。慕宁是个女人。”

霍九卿蹙着眉，静静等着郑白的下文。

郑白有些无力，尤其是看着慕宁伤上加伤的脊背，“慕宁今年还不到23，也不是跟着你训练过的大男人，她受不住你的鞭子。”

霍九卿不说话，只是眸色黑得宛如浓墨。

郑白接着道：“那场大火对她的刺激也很大，不然她也不会失去记忆，她才满18岁就生了孩子，早年调理不好，也落了病根。”

“这几年她活得殚精竭虑，现在能活蹦乱跳地站在你面前让你报仇，你都得感谢老天爷给你这个机会，你拿鞭子抽她？”

郑白在进仓库时看见了扔在门口的柳丁鞭，那是白狼的东西，威力有多大当年在战地他可是有幸见过。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霍九卿会拿那东西来抽慕宁？

霍九卿看着慕宁，她高肿的脸上挂着手印，只是脸色依然很苍白，额角和鼻尖上全是冷汗，可唇角却干裂着，没有一点血色。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弱。可分明跟他发脾气反倔的时候，顽强得很。

霍九卿深吸一口气，心里烦躁，更隐隐浮动着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