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卿站在机舱的窗口边,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什么风景都看不到,只有地面上偶尔折射出来的灯光,星星点点的。
他掏出手机,随手按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人接起。
“又有什么指示啊,霍先生。”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道颇为不耐烦又透着嘲讽的询问。
霍九卿面色不变,淡淡道,“说说那个孩子的情况。”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是都告诉你助理了?没死,能救,只要霍先生配合!”
郑白只要想到霍九卿因为这点小事就让人将他从实验室里面抓出来。他就怒火翻涌。
不过看看他身边躺在无菌病房里的小孩儿,小小一只,倒是可爱得紧。
郑白烦躁地摘掉口罩,有些语气不好地交代道:“这孩子是严重的血液病。不可能自愈,但是要说难治,也谈不上,必须移植骨髓,就看霍先生舍不舍得了。”
霍九卿看着窗外,眸色发沉,“不可能。”
让他救慕宁的孩子,还是她的私生子。绝不可能。
“那就等死!”
郑白要被霍九卿气死了,“我说你要是不想救,你还抽什么血!你那熊猫血我想做研究很久了,你连一毫升都舍不得给我。让我给这小崽子输了8cc,然后现在你跟我说你根本不打算救?”
那浪费血干什么,拿来给他做研究,还能为人类做贡献!
霍九卿的眸色比夜色更深邃,他想到慕宁在大雨里的哭喊着磕头时的疯狂,淡淡交代,“不管用什么办法,这个孩子,不能死。”
孩子死了,那个女人就不可能乖乖待在他的手心里。
哪怕他如今捏着一个慕城,也未必能控制住慕宁的心,他要的,是慕宁的心。
心存希望,再去承受绝望,会比一直在绝望中更痛苦。
他要的,就是慕家人的痛苦。
“我说霍九卿你讲不讲理!你不捐骨髓让我怎么救,你就算是要报复你老婆你也不能拉我下水!你给我......”
在郑白叫嚣的时候,霍九卿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转身,向着休息区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挑出刚刚拨打过的号码,然后发了条信息出去。
很快郑白就回了短信:“我以前给你的特效药就祛疤!霍九卿你大爷的,你一辈子别再找我!”
霍九卿淡漠地按掉手机,看着休息区的方向,薄唇微抿。最后还是调转了方向。
“周琛。”
“霍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周琛在不远处待命。
......
慕宁整整休养了一个星期,才能从下床走动。
她病得不轻。
那两天两夜的折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快将她摧垮。
她下飞机的时候,人在浑浑噩噩中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说父亲无法保释,但是已和看守所沟通,已经申请到了医生过去治疗。
慕宁道了谢,在挂断电话后,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人也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