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淡定些。

为了爸爸，她也必须和霍九卿谈清楚。

可是，在她的话落之后，房间里的本就紧张的气愤却又沉重了几分。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霍九卿身上蔓延出来的戾气。

房间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寂静得让人只能听见她胆怯的呼吸声。

慕宁不明白，她终于将偏过的头转回来。

同时映入她眼帘的是霍九卿近乎暴怒的脸，还有窝在他怀里的林心雨，对她流露出来的无声的嘲讽笑意。

霍九卿冷笑着道：“你身为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那龌龊的父亲死，却要别人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薄唇轻扯出一点弧度，讽刺的，淡漠的，像是想到什么，眼底暗沉得让人胆战心惊。

霍九卿接着说道：“所以在离婚的前一晚，你努力爬上我的床，在我身下婉转求欢，利用最后的机会，勾引我。”

看着慕宁骤然白下去的脸色，霍九卿道：“你这样的荡妇，一晚上就满足了？”

慕宁站在那里，羞愤地瞪着对面的男人。

他明明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做，却偏要羞辱她！

她只是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只为了救她的团团！

半晌，慕宁才能正常呼吸，“霍先生，求您高台贵手，放了我爸爸。”

慕宁的声音浅浅的，她低下头，将自己放得太低太低。

可是，她放在身侧攥紧的手指却出卖了她。

指甲早在昨天爬街的时候磨掉了，此时因为用力，结痂的伤口又撕裂出血痕。

霍九卿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当然知道她所谓的柔弱不过是一层表象。慕城的女儿，又怎么会是一个毫无城府的人。

“九哥哥，你想让我姐姐白死吗？”

林心雨从霍九卿的怀里扬起头，满眼含泪，却也欲语还休。

慕宁一直一直看着霍九卿，她知道，只有霍九卿才能决定一切。

低低沉沉的嗓音从对面传来，“将一个杀人犯放出来，对社会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安全隐患。”

“可是霍先生向来言而有信，而且我昨天已经陪了你......”

慕宁的淡定被霍九卿的一句话就轻松敲碎，她想到昨晚之前承受的屈辱，她穿着浴袍爬了几条街，还有霍九卿晚上索要时提出的要求。

“想要救你父亲，在床上就要让我满意，给我叫！”

慕宁想到霍九卿昨晚的狠，还有她在他身下狼狈求饶的样子，她咬着唇，后面的话她没脸说出来。

霍九卿轻轻拍着林心雨的脊背，目光却凝望着慕宁，他语气淡漠地道，“慕宁，言而有信，我向来对人不对事，别妄想给我立人设，如果我说我并不打算放过你父亲，你又能如何？”

“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守信与否，是要看人的，更何况幕城佯装发疯杀了林心晴。

霍九卿声线冷厉淡漠，可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却让慕宁气急。

他昨天明明都已经答应了！

她愤怒地看着霍九卿，有一瞬间想要冲上去和他一较高下。但她必须忍耐，必须在他的面前做小伏低，否则爸爸就出不来！

霍九卿唇角轻扯，“况且昨晚，你让我很不满意。”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戳中慕宁的心。

慕宁脚步有些不稳，她羞愤地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霍九卿。

一个人耍无赖的最高境界，就是霍九卿这样的吧。

他竟然有脸说他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