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歌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酸软的小腿软了下去，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燕清歌，我是程廷葳，你在哪里？”

燕清歌想要开口，说她在这里。

可是心悸让她无法言语。

嗓子干得快要冒出火来，燕清歌喘着粗气，手撑着地，艰难撑起来，想要朝着声音来的地方走去。

刚走两步，脚踩在斜方石头上，扭了一下，腿一软，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啊——！”

燕清歌顺着斜坡滑落，下坡最下端是断崖，燕清歌极力想要抓住点什么，拼命在下滑过程中扭动身体，最后抓住旁边大树的树干，可是身体已经先一步滑落，半个身子悬在空中。

燕清歌吓得眼泪直往外涌，冲破喉咙的尖叫像是打破了禁锢住喉咙的桎梏，燕清歌放声大吼。

“程廷葳！你快来救我！程廷葳！你快点儿！”

燕清歌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如果她这次死了，就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还没找出那个男人，她还没有让燕蓉蓉尝尝人间地狱的滋味，她不想死！

她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燕清歌尖叫的时候，程廷葳就立即跑了过来，他亲眼见着燕清歌滚落滑坡，恨不得以身相代。

听到燕清歌抱着树干大声呼救，程廷葳的心又酸又疼。

他没有保护好燕清歌！

程廷葳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往下面走，借助每一棵树稳住身形，他告诉自己必须得冷静。

“老婆，你别怕，我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听到程廷葳的声音，燕清歌却没能看见程廷葳的人，鼻尖泛酸。

燕清歌手有些软，娇声娇气的吼道：“程廷葳，你快一点，我就快抓不住了。”

她是真的没力气了，身后就是断崖，往下几十米都没有任何东西。

抵抗地心引力，真的很难。

燕清歌的手指一点一点往树干两侧滑动，燕清歌努力想要抱紧树，手指慢慢往里缩，指甲刮在树皮上破开，指尖传来的痛疼让燕清歌的手指下意识收缩。

“啊——！”

右手从树干滑落，燕清歌身体往下坠。

燕清歌回身看着身下的深渊，她就要死了吗？

身体却没有加速下落，一双手里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燕清歌抬起头，看到程廷葳，积蓄的所有委屈都爆发了出来，“程廷葳，你怎么来得这么慢啊？”

一看见燕清歌哭，程廷葳彻底慌了。

他第一次看见燕清歌这一面。

身后是火海，燕清歌仍旧镇定自若。

这次身下是深渊，燕清歌终于在他面前暴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程廷葳的脚抵着粗大的树干，抓着燕清歌的手，将燕清歌猛的往上一甩，像是平日训练里扔沙袋一样，不过燕清歌比沙袋轻上不少，如同红色羽毛一样在空中划出一条红色的弧线，然后稳稳落在程廷葳怀里。

程廷葳背靠着树干，燕清歌压在程廷葳身上。

燕清歌把脸埋在程廷葳怀里，发出呜呜的低泣声。

程廷葳抱着燕清歌，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厉害。

如果他来得晚一点，他将眼睁睁看着燕清歌落入悬崖，那个场景……

他不敢再想。

程廷葳将燕清歌整个人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