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看了戚南烟半晌，许久扯出一个略显残酷的笑容：“很失望？”

就算是到了鬼门关，霍铭也能够把她弄回来，戚南烟有些无望的偏回头去，想到自己余生可能就要跟这个男人活在一起。

她就止不住的心底发寒。

“失望啊，所以你不要给我机会了，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杀了我？”

霍铭轻声的重复着，他伸出手，动作轻缓无比的放在了她缠满纱布的脖子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戚南烟动也没有动，她浑身都没有力气，只是霍铭的手压在她的伤口处，她还是觉得有些气短。

但是此刻她也不想在乎了，说出那句话以后，她只觉得通体有种快意。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可怕的念头，连带着血液都涌动出浓烈的恨意。

这个让她错付爱意，又亲手把她推入绝渊的男人，她真的想咬断他的血管，看看他的血到底是不是黑色。

昨晚上她到底还是心软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咬下去。

“我当然知道。”

戚南烟眉头微皱，脸色因为激动，而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红色：“只要你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会这么逼我了。”

霍铭手从脖子转向了她的下巴，他想要用力，最后却因着她那虚弱的样子，而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无措，他并不想一起来就和戚南烟这样的对峙。

“你在说谎，你明明很喜欢我的。”

戚南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想要笑，但是却不知道该摆出一种什么样的笑容，她瞪大了眼睛。

“霍铭，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人傻了？你数数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你觉得你还值得我喜欢吗？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恶心透顶……”

还怕他不生气似的，戚南烟又加了一个形容词。

霍铭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形容过，他自小就受到无数过褒奖，他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厌恶至极。

而这个人，还是他模糊不清感情的暧昧对象。

他看不清她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要说恨，却不像，要说喜欢，却一直在伤害她。

他想要发怒，但是对着那样虚弱的戚南烟，他只能够把怒气压了再压，怒气压下去，悲凉却浮现了出来。

两个人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了，从前那个会对他笑，会给他做饭，会羞涩着吻他的那个人还会回来吗？

戚南烟神色冷淡的说出那些话，就为了刺激他。

她看着男人眼中终于现出了一种类似于隐忍的神色，眼底竟然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悲伤，顿时像是看到什么新大陆一般的惊讶了起来。

“呵，你在难过吗？我没有看错吧……你难过什么，你告诉我霍铭……”

霍铭也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神情，只是在瞧见戚南烟那满是讽刺的神色以后，他皱紧眉头，把心里的情绪统统都压了下去。

“你有什么可值得难过的，不是你亲手推开我吗？”

戚南烟看着他越抿越紧的嘴唇，索性偏过脸去，她费事的想要扯过被子盖过头顶，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一只修长的胳膊伸过来帮着她把被子抻到她手里，盖到了她脖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