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心底整理着开口的话语，霍铭会冲过来救自己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不真实了，她有些难以辨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除了苦肉计，没有别的手段了吗？”

但是霍铭下一秒开口的话语，就彻底的让她清醒了过来。

“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霍铭声音低沉，优美清晰的五官，眼梢深而细长。

戚南烟眼底那些挣扎和犹豫被他的话击得溃散成片，她笑着再抬起了头，精细的五官，有种象牙雕塑般的质感。

“当然不是，但是只有这招是屡试不爽，是不是霍总，我每次的苦肉计，你都会上钩……”

戚南烟嘴角微微上扬：“你再继续这样上钩，我会忍不住的怀疑，你难道是抛弃了你的白月光，爱上了我？”

果不其然，霍铭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阴沉了下来，他伸手攒住了戚南烟的手腕，强硬的把人拖到自己的面前。

戚南烟猝然把手一抽，没有成功，她被人强板着肩膀，摁在那里。

霍铭的手臂肌肉已经紧绷到非常可怕的程度，衬衣叠到袖口，露出里面的都快要挤破皮肤的青筋。

“你刚刚是傻了吗？居然不知道躲？你是不是就打算等在那里被砸到？”

男人的声音有些抖，重逾千斤的东西砸在身上，整片的后背疼得在那几秒钟几乎麻痹得没有了感觉。

连握住戚南烟肩膀的时候都有些轻微的抖动。

“可你还是冲过来了……霍铭。”

戚南烟的笑容说不上什么意味，饶有兴致的神情丝丝缕缕地浮于言表。

“真是太惨了，你这个样子，惨不忍睹。”

她视线一寸寸的从霍铭的身上扫过。

“噢，不止惨还有些可笑，我可是亲手杀了安然的人，你却要跑过来救我……哈……霍铭，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霍铭愤然的甩开了自己的手，他方才不过是想从对方的眼中找到一点从前的影子，但那里面除了嘲讽再无其他。

“救你？”

他也倏忽的勾起了唇角，继而一笑，因着精致的五官，他那笑容有种冰原逐开的奇异美感：

“不过是不想你死得那么痛快。”

戚南烟盯着他的笑容，愣神片刻，耳边嗡嗡响着的是他冷得仿佛揉着寒风的声音：

“以后不管你想死多少次，我都会把你救回来，救回来……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周围忙成一团，所有人都在奔走呼喊，无数的指令纷至沓来，但是这两人仿佛处在另一个异世界中，安静到只有彼此。

戚南烟早先的震颤此刻变得平静异常，她完完整整的听完了霍铭的话，许久才点点头：“那我还真得要谢谢霍总了，我这种下水道里的老鼠不知道有多渴望活在这个世界上。”

霍铭哼了一声，动作间牵动着背上的痛处，剧痛覆盖住了脊柱上整层的中枢神经，他忽然有种感觉。

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从那女人的嘴里讨不到半点的好处。

索性闭了嘴，看也不看戚南烟一眼，转身踩着一地的碎屑，背影一如既往的挺直，带着众多面色噤若寒蝉的保镖迅速的离开了大厅。

他一走，戚南烟方才强硬的气息像是被抽干净了一般，她把脸埋进手掌里，恍若伤痕累累的雏鸟竭尽全力的缩进自己的羽翼中。

救回来，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呵……

她不知道过了好久，才把头勉强的抬了起来，吸吸鼻子，镇定自若的往外走去，隐约得还是觉得有视线射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