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拒领封赏的。
怪不得金陵有传言,说国公府的幼子自从五年前被郡主抛弃了之后便坏了脑袋,得了失心疯,为了逃离伤心地不仅主动自请戍北,而且和自己的父亲也闹掰了,五年间一封家书都没有寄回。
范俨暗暗一嗤。
人家冲冠一怒为红颜还能博个美名,可眼前这人一怒之下竟上了战场,最后不仅得不到好名声,有可能还会没了性命,还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脑袋一歪,小心翼翼看向旁边的太子顾戟,迟疑道:“殿下,您看这……”
顾戟一双狭长凤眼淡淡扫过眼前腰脊挺直,就是不肯起来的人,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陆渊啥都好,就是太倔。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还是如此。
他仰起脸来看向枝头。
树叶缝中漏下的缕缕春光正半明半暗照在那里,一闪一闪,晃得人目眩神迷。
看了好一会,顾戟闭上眼睛,淡淡道:“阿渊,先起来领旨吧,有什么话待会进去再说。”
听到太子出声,陆渊这回总算有了动静。
他蓦地抬起头,眸中一片雪亮,“殿下,当年我奉皇命出征北地,曾立下生死状,彦昭王不死,我绝不返回金陵。如今彦昭王手中还占有我朝两座城池,周边的小国也不安分,危机四伏,如此时刻,我怎能回金陵?”
顾戟听完缓缓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
“难不成,你想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