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都不理会梅苑和兰苑的事情,甚至是郭晖,我也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只有那一回,我再也忘不了他那恶心的嘴脸,那日,我想和白莺一起去后花园给灵犬逮蚂蚱,偏偏在湖边碰见了郭晖,郭晖跟我问了一声好,然后,他的眼珠子停在了白莺身上,那时,我没有注意,只想快些离开,抬脚就走,可还没有走几步路,身后的白莺落了水,郭晖也跟着跳入湖中,可他在湖中却是死死地抱着白莺,白莺的由求救声变成了充满恐惧的尖叫声,我那是年幼,只觉得是郭晖无能,却没有发现白莺在拼命推开他,看见郭晖久久没有把白莺拉上岸边,我着急了,扯了嗓子大喊“救命”这才招来了张庆,“张庆,快快快,快去救白莺!”
张庆连忙纵身一跳,从湖中救起了白莺,白莺喝了几口水,神智有些不清,她带着断断续续地哭声在张庆耳边说了一句话,张庆突然发怒,一脚把刚爬上岸的郭晖踢了下去,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只见张庆把白莺抱回墨菊园,而落水的郭晖伸出一个脑袋,眼睛里透着亢奋,露出了一个令人作呕的笑,我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立马转身跟着张庆入了墨菊园,张庆带着怒气离开的墨菊园,而刘姑姑则把我赶了出去,锁了白莺的屋门,不让我进去,直到我支走了小月,打开后窗,才偷听到白莺和刘姑姑的对话,这才知道,白莺是被郭晖故意推入湖里的,而他跳入湖里并不是去救白莺,而是要轻薄她,我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郭晖生吞活剥!
出了墨菊园后,碰到了几名婢女,在我的逼问之下,她们这才敢同我哭诉,平日里,她们都没有少受郭晖的骚扰,“好啊!原来,江府住进的不是什么公子哥,而是淫魔。”
父亲还没有回家,江鸣也不在府中,兰苑和梅苑那两位更不会替白莺一个小婢女出头,府中那些家仆更不会听我的指令替我收拾郭晖,而我在后门处,见到有两名送菜的生面孔,生出了一计。郭晖万万没有想到,有那么一日,他会在江府里头被人打晕,而且还被五花大绑地丢进菜筐里运出江府,当收了钱的送菜人同我使了个眼神之后,我立马跑去问马夫要了一条最粗最硬的鞭子,“郭晖,你且等着,姑奶奶这就把你打得皮开肉绽,替白莺报仇。”
我刚把鞭子藏好,准备偷偷从后门出去,江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后面,拿走了我的鞭子。
“华瑛,不许乱来。”
“把鞭子还给我,你知道什么,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咳咳……咳咳,华瑛,我知道你对我有芥蒂,如今,我的身份仍是你的兄长,所以,我必须要阻止你做糊涂事。”
“这不是糊涂事,这是替白莺报仇雪恨,他既然做了此等恶事,打死他都不为过。”
“华瑛!咳咳……咳咳……”江瑜抓住了我舞动的手臂,他盯着我,神情肃穆,他一字一句地跟我说:“你应该去听灵犬唱歌,你的手应该是去花园里抓蚂蚱捕蝴蝶,而不是沾上肮脏污秽的血。”
我愣在了原处,不知道江瑜在说什么。
“咳咳……咳咳,华瑛,你相信我,我会替白莺讨回公道的。”
我知道再怎么胡闹,江瑜都不会让我出门的,所以,我只能选择相信他会给白莺一个交代。
后来,父亲从朝中回来了,江瑜则嘱咐张庆把郭晖从破庙里带了回来,郭晖被带回来的时候,仍是昏迷的,但他的身上有好几个大脚印,像是张庆踢的,郭晖醒了之后,虽然身上有些酸痛,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被绑走过,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他收拾了一通,去书房听学。
我不知道江瑜打算怎么收拾郭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书房,而我却只能站在原地气得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回了墨菊园,就看见刘姑姑坐在白莺房门前面,她的脚边则放了一把剑,那是一把剑鞘看起来十分破旧的长剑。
“刘姑姑,你这是……”
刘姑姑神情冷漠,“我去了群芳院,郭晖却不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