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
“就是之前她娘一直在炫耀的那个县里头的富家公子陆银山吧?”
“啧,我怎么好像记得今儿个来的那个,带着一大队的人马箱子,又说是来求医的那个人,好像就是县里头来的呢。”
“这不会就是同一个吧?”
“诶!别说了别说了,吴大娘过来了!”
年美言看着眼前的年含茹,当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原本还怕县城里的消息传过来太快,闹得年含茹待不下去,现在好了,根本不用县城那边传消息过来,年含茹根本就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溪村没有人认识陆银山,谁也不知道他就是之前年含茹说的未婚夫。
甚至她连后来找陆银山谈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避开了人多嘴杂的场面,生怕被人知道,传闻中年含茹的未婚夫,县城首富陆家的公子陆银山,居然当众要向她求亲。
不过至少现在年美言不用担惊受怕了,反正年含茹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这村里头会嚼舌头的遍地跑,根本就不用明确的证据说现在住在医馆的那个就是陆银山,他们就会开始猜测三人之间的种种联系。
“还不赶紧的打水去!这个家你不想要了是吧?!”
横了一眼刚才在后头小声说话的那帮人,吴莲珍恶狠狠地教训说。
后面那半句,才是她真正要教训的话。
也不知道怎么生出这么个没眼力见儿沉不住气的蠢女儿,当真是小时候送她去的私塾钱,都白花了!还不如她一口一个贱蹄子骂到大的年美言。
年含茹紧咬着下唇,眼里全是泪花,低着头,也知道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说错话了,也没再敢说什么,手里拎着水桶就跑远了。
许是因为心虚,吴莲珍并没有跟年美言搭话,动作又快了些。
这一.夜下来,每个人都是筋疲力竭。
屋子少的很厉害,就连梁架都已经被烧的摇摇欲坠。
瘫坐在地上,望着这片黑漆漆的废墟,吴莲珍就算是之前听了年远的建议,但是还不想搬家,这会儿也不得不真考虑搬走的事情了。
年美言知道剩下的事情她不该掺和,可心里头总是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陆银山的出现,又或者说是她突然出现在了陆银山的面前,或许现在的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她还是能跟吴莲珍打打闹闹,就这么平安顺遂地一辈子在溪村待下去。
又或者再往前推一点,如果没有陆银山所说的,他是误入她的故事里面,当初她听了母亲的话没有写那些故事,没有让陆银山帮她打掩护,没有跟他相知相熟,也不至于让他一直记挂着自己,掉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
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慢慢走回傻二家,提早回来的沈羿修已经帮年美言准备好了泡澡的水。
“折腾了一晚上了,累了吧?”沈羿修将热水倒好,说道。
年美言红着眼睛,走到沈羿修的面前,抬起头,看向他,继而伸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身,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完全不知道年美言的心里经历了怎样的曲折的沈羿修有点受宠若惊,那张俊俏白皙的脸原本还因为一.夜无眠,眼窝发青而显得有些颓丧,这会儿倒是变得红润了不少。
“怎么了?”他轻轻搂住她,右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背。
都说拥抱是最治愈的,年美言现在信了。
凑在沈羿修的怀里,嗅着他独有的混了艾叶的龙涎香,很舒服,很安心。
年美言抱得更紧了些,依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