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喝完了,那女儿就放心了,这便走了,明日再来侍奉,还请母亲保重身体。”和乐娇羞一乐,似乎对于母亲这般乖乖吃药很是满足。
行过礼后就真的告退了。
太皇太后与皇后皆是发愣,齐齐傻眼,她……这是怎么了?不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求情吗?
和乐坐上出宫轿撵,奇嬷嬷忍不住道:“公主,明日还入宫吗?”
“入啊。”轿子里传来和乐混不在意之声。
“是。”奇嬷嬷压下满腔疑惑。
“公主。”轿厢登然停下。
“何事?”
“前面吴王的妃子闹起来了,争着谁先过官道。”
吴王?和乐秀眉一拧。
“是两位侧妃。”
都是侧妃啊。
“由着她们去吧。”
最终,和乐长公主反倒给两位侧妃让了路,其中一个侧妃还掀开轿帘唾弃了声:“这也不知是哪位娘娘小姐,还不是要给本妃让路?”
奇嬷嬷瞧她一眼,暗暗记下这个妃子的面目。
春风拂过轿帘一角,露出的光线依稀洒落在内,明明灭灭的轿厢一端,和乐斜靠软枕,轻轻触摸被刀割过的手腕一角,眼神徒然一厉。
不过是个侧妃也这般嚣张了。
美人不屑,眼梢一抬,走着瞧吧。
一脸青灰马车远远驶来,藏青帷布随着春风摇晃。林阿奇靠在轿厢一侧,歪着脑袋睡着。
云起看完一卷书,摁摁太阳穴,朝睡着少女抬眸望去。
这丫头不论在哪,心都是那么大。
前几日看见林遮相催她回家的信件还惬意得很,待得细瞧到落款上是幸三娘的印章,吓得跳到台阶下把脚扭了,一瘸一拐大喊着要云起救她。
初出发离开北地的那几天,她还是一派焦虑不安。
云起摇头失笑,不过几日,该吃还是吃,该睡还是睡,脚也好了,再也没有人比她更舒坦自在了。
马车摇摇晃晃进入京城地界,穿过最为繁华的京都大街地界,拐过几条宁静大巷子,一颗歪脖子树恰好立在拐角一端,斜斜的朝来人伸展着枝丫一端,春末和风轻轻徐来,给归客送上清香。
明王府的大字牌匾映入眼帘,林阿奇弯起嘴角,眉眼明亮藏笑:“回来啦!”
几人依次下车,回后院休息。
这是谢霭第一次来明王府,观赏过一阵明王府邸的奢华景致,来到林阿奇所居的屋子歇息。窗明几净,精瓷大气,就连床前的纱幔都是女儿家的鲜粉色,可见平日里的下人们把这里打扫得利落有致。
两人方一坐下,屋外一个俏丫头便飞奔了进来,给几人行礼:“小姐回来啦!”
林阿奇喜上眉梢,跳起来去拉她,丹心整个人圆润了不少,许是明王府风水养人,小丫头气色也比从前好了许多:“想不想我呀?”
丹心重重点头:“想!”
林阿奇给她介绍到:“这是谢霭,你和我一样叫她谢姐姐就行。”
丹心不敢逾矩,连忙朝端庄贤柔的谢霭行礼一躬:“谢小姐好。”
“你也好,这是——”谢霭声音甜柔,全然没有大小姐的做派。
丹心对这个新来的小姐好感颇多,不待林阿奇解释便主动道:“女婢名丹心,是林小姐取的。”
林阿奇在谢霭面前总有一种莫名的羞涩,话语里却又是小自得:“是不是很好听?”
“你取的当然好听。”谢霭又问了丹心一些琐碎小事,诸如林阿奇不在,它如何管理内务之类的,一番细问之下才觉这个丫头的确是很不错的。打听到她与公主府的渊源,谢霭更觉林阿奇选的人不错。
待丹心下去忙活之后,谢霭才略微忧容对林阿奇耳语道:“长公主可知你让她进了明王府?”
林阿奇摇摇头:“大抵是不知的。我听祁攻说,是小风郡王让她来的。”
谢霭仍是不放心:“我从前入宫,感觉长公主这个人不太好对付,你以后小心她一些才是。虽说丹心已经与公主府无甚牵连,但她到底是长公主不要的人。从那出来,到底容易引人猜忌。”
“谢姐姐,这个我自然明白。旁人可能会想她是不是一早就是明王派出去的间谍,或者她是从公主府里出来的间谍,可是细想一番,她那么单纯良善,年纪小,又无依无靠的,怎么可能做得来这种事呢?”
谢霭还是蹙眉,正是什么都没有才容易被人掌控啊。可对上林阿奇一双明亮又惬意的大眼睛,谢霭也不好再说让她小心谁的话了。
“但愿我是想多了,总之这几日在京城,你还是处处小心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