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秀才,我儿年幼连遭此横难,心郁难消。如今他茶饭不思汤药不进,我实在怕他就这么去了,只能请你去一趟……”
黄氏一边抹泪,一边唉声恳求晏适。
左春花抱着胳膊在一旁听了半响,直到她说出来意,才不疾不徐的出声打断。
“这可就奇了怪了,晏适既不是汤药,也不是茶饭,他去了你儿子就能好了?”
她故意阴阳怪气的噎人。
黄氏果真被她堵了,连哭声都顿了顿,才又继续。
偏就这一顿,就已经足够让人看出不对劲之处了。
晏适上次已经上过黄氏的当了,这次直接谨慎的回绝了她。
“抱歉,晏某并不通晓岐黄之术,恕我实在无法帮你这个忙了。”
黄氏好不容易才借着小儿的断腿之伤,想到可以接近晏适的法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她连连摇头否认:“晏秀才,我知道你不通医术,我求你只是想让你去劝劝小儿……你是秀才,比我们这些粗鄙乡野人不知道厉害了多少,你去劝他,他肯定会听的。”
“啧啧——”左春花忍不住再次做声。
她睨着黄氏,语气冷冽,说出口的话更是一针见血。
“此刻亥时已至,你让晏适同你去家劝解你儿子,可有想过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会对晏适德行有大影响。”
“我……”黄氏噎了噎,讪讪的强调,“怎么会,这不是,还有我那孩儿在吗。”
“旁人也许不会,不过对于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来讲,就说不定了。”左春花说得意味深长。
黄氏闻言,心里一声咯噔。
对上左春花冷沉的视线,顿时冷汗兢兢,她几乎以为她已经看出自己的计划了。
“春花,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担心我的孩儿,怎会如你说的那般不堪呢!”
黄氏故意作出弱者的姿态,声泪俱下的控诉左春花。
可惜,她又不是没出格的娇俏姑娘,做这等惹怜姿态不仅不会有人怜惜,反而……让人恶寒。
左春花揉了揉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的提议:“可怜天下父母心,既然你这么担心你儿性命,不若我同你上门去看看好了,正好我略通医术,还能替他看看伤情。”
她边说着,站起了身,做出了随时可以跟她回去的姿态。
“这……要不,还是不麻烦了吧。”
黄氏讪笑着拒绝了左春花的‘好心’。
她专程设套为的就是晏适上套,然后借机抹黑他的声名,让他身败名裂。
左春花如果这时候跟去,依照她那般狡诈,必定会识破,到时候计划功亏一篑,那她儿的双手也就完了!
黄氏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也没拿定主意该如何办。
左春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神色变化莫测,猜测她是又在盘算什么了,心底顿时厌恶。
“你拒绝我拒绝的倒是爽快,看来是不担心你孩儿了。”
左春花冷笑着,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儿也就不留了你了。”
她的话落,晏安立刻过来强硬送客。
黄氏根本挣扎不过晏安的力道。
她一边走,一边朝晏适抛话祈求:“晏秀才,求求你还在大家邻里数年的份儿上,就跟我走一趟吧……”
“啪——”
她的话还没说完,朱红大门就当着她的面重重的阖上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黄氏心里异常的烦躁焦急。
那个人只给她五日的期限,过了今日便只剩四日了。
这四日里若她不能做到让晏适和晏家倒霉,身败名裂,恐怕她儿子性命就要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