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素心再次陷入了两难。

报复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她奋斗了一辈子，隐忍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今天，乔清远是她的儿子，但是，他如今已经成了她最大的障碍，至于女儿，那不过是她为了保命才不得不生下来的，没有什么感情，按理说，她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通知乔清远。

只要除掉了乔清远，她日思夜想的一切就能得到了。

可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以后呢？

她失去了儿子，当初生下清远，她的确是想在乔家站稳脚步，但是，他毕竟也是她和清远父亲曾经夫妻一场的证明，而且，她对清远，不能说没有一点感情，但凡有一点办法，她也不会想要害死他。

还有女儿，虽然她是迫不得已才生下她，但那也是她的骨肉……

“很难选吗？”男子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那算了，我不需要你了，我会亲自通知乔清远。”

“……”

陶素心更加的惊恐。

他替她选择了第一种？

得到乔氏集团，她就会站在人生的巅峰，享受所有人的膜拜，一辈子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就会消散，什么亲情，什么儿子女儿，都不如自己打拼的事业。

“再见。”说完，男子就要挂断电话。

再见？

从此，她得到了事业，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没有了可爱的女儿，也失去了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付出的人，那得到了事业之后呢？

完成了报复以后呢？

她该向谁炫耀这份骄傲？

她奋斗是为了什么？

“等等！”陶素心喊住他，“我选择第二种！”

“确定？”

“确定！”陶素心努力保持平静，可是，她此刻根本就平静不下来，“我选择第二种，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不要失去女儿，尽管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尽管我没有养她一天，但，我以后会尝试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孩子还小不是吗？

“你的事业呢？”男子问，“让乔清远回到公司，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次的危机，你应付不了，也就是说，你之前在公司树立的所有威信都会荡然无存，即便这样，你也还是要这样选择？”

“是！”这次，陶素心没有犹豫，“我的事业，是我自己事情，有本事，我会自己去闯，如果闯不过去，那就说明我没有本事，怪不了别人！”

输给自己的儿子，不丢人。

虽然会遗憾，但是，那是她的儿子，是她生下来的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原本就是定律。

“好，地址我发你手机上，”男子的声音似乎并不难过，“但，你要记住你今天的选择，我希望你不要反悔。”

“我……”

“过了今天，我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没有人帮你了，以后，女儿就是你的唯一了，好好待她，教育她，培养她成人，让她成为一个好人，不要像我一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没有道德，没有底线。”

“你……”

这是他的遗言吗？

“素心，如果放弃报复，你还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是一个好妻子，是命运亏待了你，以后，你不要再亏待你自己了。”

陶素心只是哭，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走进过你的心里，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你丈夫的替代品，是你铲除障碍的先锋，但是我无悔，我喜欢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以后，好好生活。”

说完，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