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却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见了不解。莫垂文抿着唇想了半晌,也没想到如何解释赵海乔这个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去平城平乱?可,朝中对这事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的说法。有说太子就是去平乱的,有说太子不过是借着这个幌子而已,到底如何,还真看不出来。
“大人……”孙知沉默了一下,还是凑上前低声在莫垂文耳边说道,“跟着这份供词一起送来的,还有太子的奏折。这件事,你我二人自然是不清楚的,得等明日上朝了才知道。”
他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依旧是往日的恭敬和淡然。“莫尚书,不若去一趟大牢看看?这样我们大人想知道的事情,不是就能知晓了?”
“说的有理,请吧,孙大人。”
孙知笑了笑,跟了上去。
白山寨供词这一手不光是甩的莫垂文和孙知一脸莫名,就连韩重也不明白他这个亲侄儿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不过,在牢中这么几日,比起一身伤的袁清来说,他也不过是衣裳凌乱了一些,脸上多了一些污垢。除此之外可是什么伤都没有,这大牢对他就好像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那封书信,字迹和他很是相像,但韩重咬死不肯承认那是自己写的。韩重是韩璟的嫡子,又是当朝一国之母的兄长,牢中的人都不敢怎么动他。那信上的字迹经过一段时间有些发黄,只能认个大概,谁也不敢逼着韩重承认这件事。
这么一来二去,韩重在牢中也算是吃了点苦头,等到白山寨的供词送来的时候,他却有些慌了。
狗急了尚且还能咬人,袁清本就是个怕死的,死咬着不肯承认就是因为他稀罕自己的命。见莫垂文和孙知来的时候那脸色,韩重的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许多。
穿着一袭脏兮兮的囚衣,头发凌乱的像牢狱中随意铺在地上的稻草,身上到处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从裂开的衣服还能瞧见结了痂的伤口,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若不是看到那张脸,怕是莫垂文都快认不出这人是袁清了。
莫垂文轻咳了一声,牢中弥漫着血腥气,他眉头也没皱一下,适从地坐在凳子上看着袁清。
“你说,你认了你做过的事情?”
没有之前进来的时候那般干净,被拷打了这么些天,袁清人已经瘦脱了一层皮肉,但之前眼中还有光彩的,这次再看,他自从说出“认罪”之后便失去了眼中所有的光彩。
“回大人,袁清……供认不讳。”
他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一旁的狱卒便将他的供词放到了莫垂文面前,孙知站在一旁,也将供词看了个干净。
袁清这次承认的很彻底,不光是之前串通白山寨的事情,还有屯兵、贪污一事,甚至连这次给军器监的林鹏互通书信一事,他也承认了。
莫垂文低垂着眉眼,视线定在“与林鹏互通书信,是为了拿到兵器变卖”一句上,久久不能别过视线。
注意到他的失态,孙知暗自伸出手扯了一下他的袖摆,见莫垂文回过神,他才轻咳了一声。“袁清,你说你和林鹏互通书信,为何要互通书信?”
“为了兵器。”
“……为什么要从军器监运兵器到江南,你可知军器监的兵器上都是有标识的?”
袁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件事。不过他低垂着脑袋,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一半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当他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