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兮单臂一挥,直接撑开贴紧自己的夜难溟。本来夜难溟就伤势未愈,经不起这一力,她被重重打倒在地,猛吐鲜血,脸色瞬间煞白。
夜难溟怒了,仰起头质问,本是尖细又缠绵的口吻,此时变得低沉又暗哑,“同样的一张脸,为何即墨碰得,我就碰不得?”
肌肤如雪光娇嫩,眸若春水媚意荡漾,鼻子玲珑精致,丹唇微张鲜红艳丽,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勾人心魄的柔媚。
“是同样一张脸,但,长的不像。”染兮居高临下盯着她打量,半晌才淡淡启齿。
夜难溟唇角一动,摸着脸勾笑,“噢?那染儿说一说,哪里长的不像?”
眼前这个人似乎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引诱,染兮不仅不为所动,反而渐生厌恶,直接变化来一件长衫,遮住躺在地上,若隐若现的春光。
“你身俱妖气,无法回归元身,什么时候想通了,来九嶷山找我,届时我会剔净你身上的妖气,助你回归元身。”
见染兮从她眼前走过,夜难溟突然在后大喊,“染兮琉华!”染兮目光一凛,余光扫到背后之人裹衣站起。
此时,夜难溟身上媚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无情,怒气膨胀,变得削刻。
“染兮琉华,你剔净我身上的妖气,是为了第三世情劫吧!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回归元身,我身上所有的特性,即墨都会拥有,到那时,夜难溟不再是夜难溟,即墨也不再是即墨!”最后一句,直接撞到染兮心底。
见染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夜难溟又变一副媚态,赤着脚走到染兮身后抱住她,脸颊贴紧染兮的背。
“染儿,有没有妖气又能如何?到最后,你还是要与我共历第三世情劫,这副身子,我早晚都要碰的。还有,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在哪得到焚霜琴?又为焚霜琴下的什么禁锢?”
染兮化身灵芒直接跳出夜难溟禁锢,然后抓着她的胳膊拉近,声音虽不重,但警告意味分明,“无论第三世情劫,还是焚霜琴,我从未放在心上。你若再在我面前出言不逊,我不介意断尘剑下多一缕亡灵。”
染兮说完便甩开夜难溟的手臂,离开。夜难溟岂肯轻易让她走,于是化一团黑雾追上去,直到出了狱寒门,看到阳光,染兮才化身停下。
夜难溟没有黑袍遮身,加之有伤势,一碰到阳光就觉浑身刺痛,像要烧起来。见她顶着这张脸痛苦万分的样子,染兮终究软下心,以灵力为她筑起一层结界,阻拦阳光。
夜难溟欣喜,眼神中露出渴望,“你与即墨在凡尘那两世,我都知道。她是止尘,有静缘宠她。她是战玉,有楚言帮她。现在她是即墨,又有染兮上神护她。我也是她的一部分,为何你就不能施舍我一点爱呢?”
这张脸与即墨的一模一样,这双眸子也像极了即墨那双,但染兮从未见过,即墨放下自尊,哀求。
染兮看着夜难溟,有一丝动容,“第一世,我作为养她长大的师父,理应宠她。第二世,我作为她的合作者,理应帮她,如今我护她自有我的原因。至于你说的爱,我从未施舍过任何人。”
听完染兮的话,夜难溟哈哈大笑,却比哭还难看,“我忘了,你亦魔亦神,是魔就拥有冷血无情,是神就拥有自私虚伪!”夜难溟朝染兮大声吼道。
“静缘作为止尘的师父,打着’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幌子,把止尘推入绝望,害她自缢。楚言利用战玉对她的真心,让战玉为她的心上人打天下,最后战死沙场。而你把即墨接回九嶷山修行,实际上也有目的吧!”
夜难溟的话彻底让染兮冷下脸,她云袖一挥,夜难溟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旧伤又添新伤,夜难溟最后无力站起,鲜血直冒,但她笑得更疯癫,“染兮琉华,我是即墨的觉魂,你敢杀我吗!我若湮灭,即墨元身必重创。”
放在云袖中的手浑聚灵力,可在夜难溟话罢,那股灵力消褪。染兮咬着牙关,像在克制自己的冲动,有愤怒,也有痛苦。
最后,染兮低吼,“你给我滚!不准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真的,杀了你…”
夜难溟抹了一把血,颤巍巍站起,“染兮琉华,你无法接受我,就别对即墨动真感情,也别让即墨爱上你。倘若即墨真如眼前那般美好,又怎有我的存在!你至上高雅,心有慈悲,但在我看来,你不明情不知爱,永远解不了焚霜琴禁锢!”
夜难溟化为一团黑雾走了,还未撑到狱寒门,她便倒下了。不久后,来了一个人将她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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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难溟,夜将近,难成明,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