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对龙儿们说：“有一等妖龙，他们修炼不得法，专食人之精华。这样做他们就得了捷径，就算在幽洞之中静默千年仍然能保持生龙活虎战斗凶猛，不过，那总是有违天规道德之事。龙儿们，我们四大龙族之中，有很多此种败类。乌雅是其中一个。但蛟龙族中却不乏血性男儿，他们明辨是非并没有食人之魂魄。”

龙儿们看着白玉。

白玉道：“天地正道，不可违也。乌雅夜炙逆天而行，终有天谴。但蛟龙族和火龙族却并是不十恶不赦，不可一概而论。”

黑珲问：“娘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将首罪擒拿，其余释放？”

黑玉说：“爹不会同意的！他还等着娘出山去帮他杀死乌鹚呢！”

白玉道：“什么事，都不能走极端。将乌鹚关在水里，就是天下的灾难。但将乌鹚放了，他对龙王心生不满，一样是灾难。”

黑珲说：“矛盾不可调解！能把他关到别的地方去么？比如干娘的广寒宫，又冷又干！收拾了乌鹚，以儆效尤。”

黑玉说：“你想得太简单了。三百年前爹爹就用了这个方法！他将夜炙处以极火之刑，又协助火龙族再立新主夜焕。但这三百年来，我们和火龙族的关系也没有多大进展。只是火龙族离我们太远，要狠狠打一架很不容易。不像蛟龙族一睁眼就看得到！”

白玉说：“这就是战争的弊端。他们并不会真正地诚服！就算夜焕服了，他手底下总有反叛的。之前汉赵军中就是如此！龙儿们，你们可知道娘在汉赵军中斩了多少蛟龙和火龙？蛟龙一千零一条，火龙五百零二条。”

黑玉问：“为什么会如此呢？”

白玉道：“所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天道不公，自然有人作乱。”

龙儿们若有所思。

白玉道：“你们是龙王子女，他日成长之后必要担当天地重任。我们龙族神力非凡，却也不是凌驾于众生之上为所欲为的。夫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顺应天道，方是大道。不可逆天而为，不可逆人心而作。要顺应民心。”

黑珲思考着。

黑玉问：“娘的意思是，我们龙族并不喜欢打架。大家也想过凡人那样的和乐日子？”

白玉道：“潜入我们中土的火龙，是因为在西方被镇压没有出路，冒死前来寻求一线生机。乌鹚率众反叛，是因为爱女乌慧受伤被辱。然而，天规龙律，不得不遵循。一切事务，依理而治。这个理，既是法理，也是情理。不要矫枉过正，也不能姑息纵容。”

龙儿们点头。

白玉道：“我与你们父亲，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此生圈禁，龙族之事，既有你父亲掌管我便不会插手。”

高悠扬还驻扎在东南。东南的远处深海依然风浪巨大，人们盼着风平浪静出海捕鱼的日子。

然而那样的日子，似乎很遥远。

东南的子民们，那些善男信女便叩拜天地神明，乞求风调雨顺。日日复一日，天上的神明似乎仍然无动于衷。他们逼不得已，拿出了最后一招，祭出童男童女。一艘飘飘荡荡的大船，船上装了五十童男童女，从鼓浪屿出发往琉球海峡而去。

黑玉正在学习高阶的千里眼法术。

她和她的八个哥哥看着那海浪之中飘飘摇摇的一艘船，船上五十个如他们一般年纪的男孩女孩，哭天抢地喊爹喊娘。

黑玉喊来白玉，问：“娘！这些童男童女被生祭了，他们的娘不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