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雁道:“等我和她成了亲,一切都好了。算算日子,明后两日姑父姑母就怕到了。”
“姑父姑母来建康,真是好事!我也能在嫁人之前,与姑母相聚一回,聆听姑母的教诲。”陆善德把弄着身前的辫子,赏玩着林园中的翩翩绿叶。
陆鸿雁说:“善德,我想等姑父一来,我马上求亲!”
陆善德笑了,问:“你去求亲,好啊!你求你的!姑父在这里了,还有城东高家……冰妹妹年方十六,高老太爷和姑父舍不得!难道,你也说——你要戍守边关,时间紧急?”
想起王家的求亲理由,陆善德心里恨得。
陆鸿雁说:“那是王家的意思,你把气撒在我身上。”
陆善德叹气。
陆鸿雁说:“这宅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那山头上养几只白鹤孔雀就好。”
一只林中鸟跳跳地停在二人前头,陆善德跺脚吓唬它,那鸟噗地飞跑了。
陆善德看着那远飞的鸟儿,说:“我不恼那王家要来提亲……我只想能不能把婚期定在他戍边回来之后?像你,早和冰妹妹定了亲,婚姻大事,那是铁板上定了钉的事。定了就定了!先定亲,可以等他回来再成亲,何必如今这么赶着急着的,像八辈子没嫁过人似的!”
正说着,那前头山头上多了几只白鹤孔雀。
一个小姐模样的女子,手中拿了一根长枪在赶孔雀。那孔雀跺着步子乱跑,那小姐拿着长枪来来回回地赶。那小姐身边的丫鬟要抢着赶孔雀,那小姐不让。小姐和丫鬟抢着赶,小姐跑得飞快,丫鬟根本追不上。
那小姐就是我,那丫鬟就是我的俏桃子。
陆鸿雁看得痴了。
陆善德却笑了:“真是巧了!”
陆鸿雁对陆善德说:“戍边三年一回。况且,王无疆已有十八之数。你这道理,在父亲和母亲还有老太太哪儿都是不通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家从小时候为我定下冰儿,是因为年纪小不能成亲,等到了年纪成亲那是必然的。”
陆善德又是惆怅,她和王无疆必定要马上成亲。成亲后,也没有温存的时日,王无疆便要远赴北境,三年之后才能再见。若是局势焦灼,此生有无再见面的日子也为可定。
陆鸿雁想起王无疆那日述说的边境风光,眼见着对面山头那个赶孔雀的我。他竟说:“无疆是好男儿,保家卫国!若是母亲同意,我也愿意戍守边疆,尽保境安民之责。”
保境安民,男儿本色。
陆善德却不以为然。
她轻抬眼尾,审视陆鸿雁那心中沸腾的热血,看着山头上那赶孔雀的我,她悠悠然问:“皇室子弟众多,如今边关紧切,可有哪位皇子王爷如你们一般,急切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