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粱太医狡猾的笑着,面容已经有些扭曲。
“若是娘娘能去看一眼师傅,微臣自会想尽办法让您出宫与家人团聚。”
云懿确实动摇了,她凝眸看着男子。
“你居然偷听陛下与我的谈话?”
“你好大的胆子……”
粱太医无所谓的笑了笑,他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女子。
“这不就是娘娘现在最期盼的么?”
“现在不过刚到午时,正是整个皇宫最空闲的时候,就算您悄悄地出了宫,被人发现了,也不敢有人轻易的禀告陛下。”
云懿虽然心中动摇了,但是她的感性告诉她这是可以的,气势不免就弱了下去,没有刚刚那么强势了。
“怎么可能,你休要再胡说下去。”
粱太医笑了笑,狡猾有阴险的看着女子。
“就算是娘娘做错了,陛下也不会对娘娘做些什么的,这一点,娘娘的心里要比微臣更清楚不过了。”
“难道不是吗?”
云懿的内心被人直接一击即中,她向来是知道这一点的,于是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做一些超乎寻常的事情。
于是她紧紧地捏着衣角,心中自然是摇摆不定,此时粱太医的一句话,更加打消了她的顾虑。
“娘娘放心,事成以后,微臣会辞去太医院的职务,远离京城。”
云懿怔在原地,她沉默了许久,知道她紧紧地卡着自己虎口的手松开,凤眸中凝聚着浅浅的烟云,让人看不清。
“好。”
她还是张口说出了这句话,而后凤眸凝视着粱太医,两人之间的气势,可谓是剑拔弩张。
……
过了午时,皇宫中太医院中架出了一辆马车,马车中坐着两位太医,一位年龄微微有些老态,另一位年纪轻轻,但是却用面纱遮面,叫人难以分辨。
但是那以面纱遮面的太医地位看起来几位尊贵,稍微年长的那位对他看起来是毕恭毕敬的样子。
“娘娘,等会出宫门的时候,委屈您装作我的助手。”
云懿蒙着面纱,只有一双清丽的凤眸露在外面,她微微颌首,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嗯,我知道了。”
而那位稍微年长一点的就是粱太医了,他手中捧着药箱,眼看着就要出宫门了,他将药箱搁置云懿的怀中,然后探了个脑袋出去。
“官爷,我是太医院的粱太医,遇上点事情,这是太医院里的批文,您受累看看。”
宫门口把守的士兵早已经懈怠了,中午的时候他们的看守是最为松的,那位士兵根本是连看也不看就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云懿松了一口气,却不想有一人迎面走来,那男人骑在马上好不威风,身穿盔甲,能在皇宫中身穿盔甲的人,只有那一人了。
刘统领,刘子龙。
自从新帝登基他就已经官复原职了,此时午时进宫,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云懿现在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
她立刻垂下头,不让自己与刘统领对视,马车和他几乎是侧身而过,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刘统领的目光划过了她。
索性还是安然无恙的过去了,粱太医也松了一口气,而后马车就一路向西,朝着刑部大牢驶去。
两人还算顺利的进入了牢内,粱太医不知从那里弄来的借口,谎称自己是宫内派来为牢内生病的犯人就诊的太医。
那些人自然没有戒心,轻轻松松的就放了他们进去,而后粱太医一路在前指引着,云懿紧随其后,头也不敢太,一路低着头。
知道粱太医的脚步停下,他们停在了最里间的拿一个牢房,没有与任何一个牢房相邻着,孤单一个。
“你果然来了……”
又是那个沙哑的幼童的声音响彻在牢房中,粱太医毕恭毕敬的做了个揖,然后就退到了一旁,他还特地嘱咐两位。
“师傅,娘娘,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而后他就退避了出去,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就只剩下两位相交了多年的老友,鬼医涂虞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老样子。
“云懿,我就知道你还是会来看我的。”
云懿凝眸在那人丑陋可怕的面孔上,神情冷淡。
“你想太多了,粱太医只不过是拿出了我愿意答应的条件。”
“见你,我可一点都不愿意。”
鬼医佯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躺倒在地上。
“那我可真是太悲伤了……”
云懿不愿意与他多废话,于是开门见山。
“你有事情就快说,我的时间不充裕。”
赵氏的神情悲戚了,他父亲的神色也鲜少的出现了一丝愠色,他一拍桌子,砰地一声。
“哼,她早就带着女儿和几张地契改嫁去了,还偏偏加了个莽夫!”
“真真是有损家徳啊!”
云懿看着他父亲这个样子,手轻微的抚上了小腹,心中还是决定先把这个消息藏起来,省的她父母知晓了要气死的。
于是她可以笑了笑,恢复了以往那样开朗的样子。
“父亲不要动气,不过是小人之短见而已罢了,他们也万万不曾想到,我还有回来的那一日。”
她母亲点了点头,而后怜惜的看着她的女儿。
“他们之前都不肯相信你还能回来,他们都说……都说你……”
赵氏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了,云懿急忙安慰下自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