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原地，突然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径直挡在她的面前，随后就只能听见锐器刺进皮肉的声音。

云懿瞪大了眼睛，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瘦弱的少女一点一点的滑倒下去。

“朝阳公主……”

鲜红的血液顿时四散开来，少女因为痛楚而躺倒在地上，她的血液顺着腹部的伤口涓涓的流了出来，而她又圆又亮的葡萄眼此时也失去了以往的明亮。

“咳……咳……”

朝阳公主轻微的咳出了几朵血沫子，让在座所有失去了神智和反应能力的人回过神来，特别是楼绥容。

他看着自己的亲生妹妹就这么被人硬生生的刺了一剑，本不该卷进来的她此刻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一下子失了思考的能力。

提着剑一步一步朝着楼荣膺走去，楼荣膺在刺中朝阳公主的那一刻，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失败，此刻他只能颤抖着站在一旁，等候命运的审判。

“你杀了朝阳。”

楼绥容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带一丝温度，楼荣膺此时已是丧家之犬，他颤抖着，恐惧的看着他。

“不不不不……我不是有意的……”

楼绥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一把钳住那人的脖子，狠命地掐着。

“血债血偿，楼荣膺，不仅仅是你，你的母后，你的娘家宗族，所有的人……”

“都要陪葬。”

楼荣膺被掐的已经面色发紫，他睁大了邪恶又丑陋的眼睛，颤抖的更加明显。

“不……不……七弟……”

“我到底是你的……三哥啊……”

说完这句话，楼绥容的手劲一下子加大，那人的头歪歪垂落，断了气。

楼荣膺死的时候，他的头还是歪朝着长乐殿正殿的方向，那个让他不惜杀人，做尽一切丧尽天良的事情的位置。

“朝阳公主朝阳公主……”

但不论他的死有多么的不堪，也终究换不回朝阳公主的性命。

“我只想安静的……同云大人说些话。”

“王兄？”

楼绥容低下头沉默的看着她，神色复杂，他也看了看低着头沉浸在巨大的内疚中的女子，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清空了长乐殿中的所有人，那些年轻的皇妃和皇子们全部被疏散了出去，片刻间，长乐殿中就只剩下云懿她们二人。

朝阳公主此时的气息已经不能再微弱了，她抬起眼睛眷恋的看着云懿。

“云大人，你不要内疚。”

云懿摇着头，泪水已经像是狂风暴雨一样席卷了她的全部。

“不不不，你本来不该被卷进来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朝阳公主的神色仿佛在一瞬间成为了一个大人，不再是一个混沌无知的少女了，她迷茫的看着云懿。

“你说的，是我救你这件事，还是……”

“咳……还是我遇见你这件事？”

她那双眼睛此时眨也不眨的盯着云懿，似乎要这样直直的把她看穿一般。

“‘嗯？到底是什么？”

云懿紧紧地咬着牙关，她此时此刻说不出一句话，也不敢看着那双无辜悲伤的眼睛。

“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云大人……”

朝阳公主释然的笑了笑，她尽量伪装出轻松的样子来，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我只当你是……我的……”

“咳咳……知己罢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其次更加的微弱了，平日的光芒已经暗淡了下去。

云懿微微颌首，豆大的泪珠滑落，她无法控制的颤抖着，此时此刻她想要安慰这位不久于人世的少女，但却如鲠在喉。

“公主……我——”

朝阳公主突然伸出手抵住了她嘴唇，轻柔的就如一只蝴蝶飞过一样，转瞬即逝。

“记住我的名字。”

她的声音突然充满了力量，那么的不真实，云懿很清楚，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朝阳公主还在继续说着，她展露出如同以前一样的笑容，明媒又灿烂。

“楼蓁蓁，草字头一个秦字。”

云懿点点头，拼命的点着头。

她却突然焦急起来，焦急地看着云懿。

“你一定要记住……咳……”

又是一大口鲜血，云懿急忙为她抚着胸口，轻声安慰她。

“我一定会记得，你不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