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懿的记忆就只能回忆到这里了,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豪华的房间里。
凭借她敏锐的观察力,她一下子就分辨出,这里只能是皇宫,绝无可能识别的什么地方,她登时心就一下子凉了。
直到楼容膺走了进来,她几乎是瞬间紧绷起来,却不想楼容膺并不知道七殿下在何处,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同他抗争了一整夜,她才昏迷了过去,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涂虞慢慢的收起针,而后严肃且凝重的盯着她,她猛地从回忆中被人拽了出来,神智还没有清醒过来,她茫然的看着那人。
“我……”
“我的身子,怎么了?”
涂虞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神更加严肃了些,他先是从一个小盒子中掏出了一个药丸递给了她。
“你先把这个吃了。”
她现在的警觉程度不亚于前半年查案子的时候,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涂虞。
“这是什么?”
眼看着拗不过她,涂虞只好认命似的摇了摇头。
“安胎的,你怀孕了。”
“我若是没有把错脉,恐怕已经有一个月了。”
云懿手上的药丸差一点被她撕碎了,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手慢慢的抚摸上小腹,眼中溢满了泪水。
“这……怎么可能……”
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又是感激又是担忧,竟让她一瞬间失去了任何言语的能力,她颤抖着手吞下了那枚安胎的药丸。
凤眸中虽然凝聚着泪水,但却没有一滴是苦涩的,她是感激的,甚至忘记了立场,感激的看着涂虞。
“谢谢你。”
“谢谢……”
涂虞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场景了,他别扭的把头别了过去,语气间还有些厌烦。
“你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吧。”
云懿就如同兜头被人泼了一头凉水一般,刚刚的欣喜完全消失,全部转化为了担忧,不仅仅是担心她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更包括那可能还不知情况的人,楼绥容。
她抬起头,突然挣扎着站起身,冰凉的还滴着水珠的衣服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你,涂虞,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到底是不是,楼荣膺的人?”
鬼医一直是背对着她而立,但是听到了她问的这句话,涂虞慢慢转了过来,紧盯着她。
“是又怎样,楼绥容他还能怎样,难道还要再杀一次我不成!”
涂虞陡然激动了起来,他疤痕纵生的面孔顿时显得更加恐怖了起来,他全身气的颤抖着,佝偻着的身子也顿时有些挺立起来。
“都是因为他!我本来可以飞黄腾达!若不是因为他我现在起码也是个太医院的首辅!可是结果呢,我只能畏首畏尾的藏在这里。”
“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破烂地方!他该死!楼绥容他该死!”
云懿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汗毛倒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是不是?”
她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慌张的捂着小腹,惊恐的看着他。
“那你刚刚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
涂虞悲伤的看着她,神色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那是安胎药,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你的孩子,云懿,你趁现在跟三殿下说几句好话,赶紧逃出去吧。”
“别再插手这件事情了!”
听着他的话,云懿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她慢慢的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面前那个佝偻着身子的鬼医。
“涂虞,你认识我有三年了,可是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如此爱一个人?”
“七殿下已经不仅仅是我的爱人,更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你要我现在说放手,我如何能做到呢?”
她微微的笑了笑,温柔的抚摸着小腹。
“本来我是想要先去清风阁同他分开一阵的,但是现在,恐怕不行了。”
看着女子现在坚定的深情,涂虞有一瞬间的茫然,但他还是很快的坚定下来,他厌恶的别过头去。
“那你现在准备怎样?”
云懿邪魅的笑了笑,勾起一丝嘴角看着窗外。
“自然是等着,楼荣膺应该说过,要保证我活着,既然你如此,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她脱下了被水淋湿的外袍,释然的躺在了塌上,闭起眼睛开始闭目养神,手却一直搭在小腹上,感受着来自她最亲近的亲人的温暖。
“你放心,妈妈这一次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了,咱们一家,一定会团聚的。”
她呢喃着,带着一丝微笑浅浅的睡去。
……
而在京城的宅邸中,刘统领踉跄着,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院子中的人可是实打实的等了他一夜,特别是拖着病体的楼绥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