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脸颊上有些冰凉的触感,缓缓地抬起手去触碰,却摸到了一滴泪水,冰凉刺骨,可楼绥容却笑了笑。
“呵。”
突然他昂起头,仰望着飘落着雪花的无尽的天空开始大笑,那笑声中满是无奈与绝望。
“哈哈哈哈哈……”
云懿在屋中躺在床上,用锦被裹紧了自己的身子,她紧紧地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听着外面突然迸发出的笑声,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手指已经被她咬的微微出血,可是她仍旧是浑然不觉。
血珠慢慢的渗进她的嘴里,她却觉得索然无味,麻木的舔了舔。
云懿闭起眼睛,然后将身子蜷缩起来,她想要放弃了。
次日一早,云懿就将那只鸽子绑上了信笺,并且特地用羽毛掩盖了起来,它受伤的残肢已经被固定了起来,飞行已经不成问题了。
她写下了一封信,信中所书内容皆是让她大师兄,现任的清风阁阁主放心,她已经不再插手夺嫡一事。
并且叮嘱大师兄,最近京城比较杂乱,清风阁整体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她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大亮了,掐准了楼绥容不在的时间,她将那只鸽子一把放了出去。
“去吧,好孩子,记得一定要阁主亲自打开。”
那只白鸽竟也通了人性,果真点了点头,而后扑棱着翅膀,缓慢的飞走了,云懿这次十分的警惕。
她盯着那只白鸽飞出了院子之后,一颗心才落进了肚子里。既然决定了不插手,那么云懿现在也就没什么执念了。
她一整日都呆坐在书房中,时而站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晃一晃,差点吓的那日伺候的嬷嬷以为她疯了。
直到晚上,她眼睁睁的看着天色逐渐由灰色变得越来越暗,直到全部灰了下去。她的身子又开始细微的颤抖。
这几日,楼绥容总是会在夜晚如期而至,可是白天却不见踪影,而且夜夜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昨夜在浴池的时候,楼绥容稍有一点不满竟用内力将大理石的浴池硬生生轰塌了一半,池水淌满了整室。
而她的那点武功,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她甚至回忆起来,也只能记起来自己昨夜又一次崩溃的大哭。
想到这里,她又一次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是卧房的木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云懿闭起眼睛,听着脚步声她已经能够分辨出这人就是楼绥容,于是她起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她的眼神无与伦比的坚定,她下定了今夜要与那人好好理论一番的决心。
“今夜,本王要出去。”
楼绥容看到那人出来之后突然眼神就瞬间避开,躲闪的看着地面,避开她的注视。
但是这一句话,却将云懿弄得一下子乱了阵脚,她原本积攒的气势一瞬间全部消失。
“出去?去哪里?”
楼绥容的神色有些古怪,虽然不是昨夜那种冷漠和淡然,但是现在神色反倒是更加的诡异。
他像是憋了一口气在胸口一般,慢慢的舒了出来,同时眉毛也是一挑一挑的。
“这与你无关。”
他明明是想要提醒女子注意自己的安危,若是他还没回来,就赶紧逃,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变成了这句。
云懿也因为这一句话重新变得冷漠起来,她嘲讽的笑了笑,然后微微的点着头。
“是,的确与我无关,殿下的事情,我如何能够插手。”
她的话语中是说不出的落寞,原本以为两人能够在今日把事情解决,却不想仍旧是这幅尴尬的局面。
云懿渐渐的心灰意冷,她低下头,想要转身离去。
“殿下请自便吧。”
可是她刚刚转过身去,就被男人一把抓住肩膀然后挀了回来,楼绥容冷酷到底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楼绥容的眼中不再是残忍的冰冷,在那眼底的最深处,她反复能够看到似火焰般浓烈的深情。
但是一瞬间,他的眼神再一次消失,只剩下冰冷,他削薄的嘴唇微微抿了抿,而后轻启。
“你记着,今夜不管是谁来带你走,你都不要反抗,直接走就是了。”
云懿在他的面孔上看不出一点问题,但是他说出的话却让她不寒而栗,意思不好的预感浮上她的心头。
她紧张到咽了一大口口水,一下子就柔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