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此刻的宁静。
“呵,七弟,这是在作什么?”
楼绥容的神色陡然起了变化,他眉头紧蹙,全身肌肉紧绷,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他冲了出去,看到一个让他仅仅是看着就能牙痒痒的人。
“三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个声音和这个称呼不仅是他熟悉,就连云懿也想了起来,这个三皇子不仅仅是刚刚所碰见的那人,她也曾在大理寺中听到过。
这就是楼绥容的那个对手,与他同样觊觎着皇位的强劲的对手。
云懿有些不寒而栗,她就算是笨死也能猜出来绝对没好事,于是刻意的不肯回头,呆愣的站在原地,就听到那边两位兄弟针锋相对的交谈。
“七弟的腿上次受伤,身为三哥我都没来看望,真是失礼。”
楼绥容到底是估计到了自己身后的那人,并不想与他多废话,于是脸色自然有些不好。
“三哥见外了,到底是亲兄弟,何来这些虚礼,不过三哥此时来,却是为何?”
听了这句话,云懿知道自己终究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于是她索性直接转过身去,勇敢的面对着那位三皇子。
三皇子也同样在寻找着她的身影,看到了她的面孔之后,邪魅一笑,他本就生的阴险,眉眼虽与楼绥容相似,但是唯独这鼻子,明显的鹰钩鼻,削薄的嘴唇。
此时此刻邪魅的笑着,愈加显得有些可怖,他的眼神紧紧盯着云懿,手慢慢的抬了起来,露出一个精致的白玉腾花簪子。
“我是来给云大人还簪子的。”
这句话说出来极具暧昧,云懿站着都能感受到周围人的呼吸一滞,纷纷侧目看着她,唯独楼绥容没有,他高大的背影依旧挡在自己身前。
但是隐匿在宽袍大袖中的手却紧紧地攥着拳头,微微的颤抖着,云懿看着他的背影,鼓起勇气向三皇子走过去。
“多谢殿下,只不过这簪子原本就是卑职不小心掉落的,不是三殿下的过失。”
她刚想要去接过那枚精致的簪子时,三皇子却故意将簪子握了起来,甚至都不曾征求过她的意见,直接就伸手戴到了她宽松的发上。
“好了,本王也该走了,不能再继续叨扰七弟了。”
说完之后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自在走了出去,剩下云懿呆愣的站在原处,一定也不敢动,她甚至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人。
脑海中慢慢的划过三个字“完蛋了”。
突然响起了鼓掌声,楼绥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本王看不出来,仅仅是一个下午,本王的人就能与别的皇子熟悉到亲手戴簪子的程度。”
她依旧僵硬的站在原地,什么想法和顾虑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楼绥容再这么误会下去了。
“殿下想多了,只是恰好卑职的簪子摔断了而已。”
楼绥容却一声不吭,依旧鼓着掌慢慢的朝着她走来,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露出的雪白一段脖颈。
“为什么偏要是他。”
这根本就不是疑问句,云懿听得很清楚,这句话里带着无数的心碎和失望,甚至还有些绝望,她终于有了勇气回过身去。
“真的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你要相信我。”
楼绥容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一副冷漠释然的样子。
“你放心,本王不会再继续下去了,你既然选择了他,也算是对本王的交代。”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震惊,恐惧占据了她的全部。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楼绥容平静的眸子直视着她,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宛若一潭死水。
“你自由了,明日出宫去吧。”
颤抖与恐惧席卷了她的全身,云懿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她颤抖着伸着手想要去拽那人的衣袖却被一把甩开。
楼绥容痛心疾首,无比厌恶的看着她。
“放开!”
这一声厉吼,让她的颤抖更加剧烈了,但是楼绥容却置若罔闻。
“明日就滚出本王的宫里,本王此生都不想再见你。”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下来,心跳也仿佛顿时停了下来,周围嘈杂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没有风声,没有树叶,只有楼绥容冰冷的声音依旧响彻在耳边。
“你我就此恩断义绝。”
等到这院子中只剩他们二人的时候。
周公公从他上衣的夹层中取出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他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这是百毒霜,宸妃娘娘早就为大人准备好了,服下这一包,您就了无牵挂了。”
云懿接过那包粉末,不禁嘲讽的笑了笑。
“了无牵挂?好一句了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