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些事情之后,云懿不禁冷笑两身,然后看着这位已经彻底被权力吞噬的皇帝,不卑不亢的说着。
“回陛下,卑职十六中举,十八为官,此前一直在江湖中修习闯荡,又如何会与朝堂有半点牵连。”
皇帝笑了笑,却是那种皮笑肉不笑,整个人便愈加显得有些阴险狡诈。
“可是云大人为官也有一年之久了,难道,云大人就没有关心过朝政不成?”
她面上的微笑已经消失,眼神坚定且严肃,眨也不眨的看着皇帝。
“卑职家中教养甚严,对朝廷和陛下更是绝无二心,但是卑职的耿直却遭来了郡主的厌恶,但是郡主千金之躯,又岂是我等能够改变的。”
她说完之后皇帝的眼神有些微微缓和,寒意慢慢褪去,但是面部肌肉还是紧紧绷着,皱纹都显得更加深重了。
但是他的神色中还包含着一种悲哀,这样的悲哀,只有迟暮的英雄才能理解,此时这位曾经的英雄慢慢走下来。
“好,云大人,朕向来信任你。”
说完之后就转过头,看着已经比他高出一头多的楼绥容。
“但是绥儿,你的要求,父皇不能答应。”
楼绥容的神色一下子就有些不悦和冷淡,他似乎已经是预料到这样的结局。
“那么父皇的决定是什么?”
老皇帝看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和希望,但也是转瞬即逝,他背过身子慢慢走回龙椅之上。
“朕自然有朕的决定,绥儿,送云大人回去。”
既然皇帝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们自然是没有理由继续呆下去了,云懿自然是对这个老狐狸充满了厌烦,一个转身就踏了出去。
楼绥容的神色也愈加冷淡,但就在转身之时,皇帝突然叫住他。
“绥儿,定平侯,动不得。”
他皱起眉头,没有明白过皇帝的意思,迟疑的看着他,皇帝紧紧地盯着他,然后叹了一口气。
“退下吧。”
楼绥容转身离去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父皇,似乎是明白过来那句话的意思,他眼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欣喜。
“多谢父皇。”
然后就如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看到了在殿外神色冷峻的云懿,她一见到人走了出来,走上前拽住人的胳膊。
一直走到了太液池旁,四下无人,她依旧是冷峻的看着楼绥容。
“殿下,如果我今日没有去大殿中,你难道准备自己解释清这一切?”
楼绥容察觉出她的担心,心中自然是有一丝窃喜,面上自然就没有那么紧绷。
“自然了,本皇子自然有办法。”
她听了这句话,看着面前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
“殿下能自己解决?今日的情况若我不出现,你知不知道你!”
说到这里理智将她拉了回来,意识到这是不能声张出来的事情,于是她低下头,复又抬起,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今日一步踏错,你之前的事情就都付之东流了?”
提起此事,楼绥容的心中自然是如同明镜,他自然知道如果今日行错一步,皇位就可能永远与自己无关,但是……
他突然抬起头,严肃起来。
“我知道。”
说完之后就准备转身,似乎不愿意再谈这件事情,云懿一把将人拉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知道你还这样去做,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没想到楼绥容的神情愈加严肃起来,眼中神色也带了一丝怒气。
“本皇子好得很。”
听了这句话,她直接打断了楼绥容。
“好得很?你这是等于自己去送人头你懂不懂!”
楼绥容拿出皇子做派来,回避着她的眼神,抬头看向别处。
“随你怎么样想,本皇子自己也可以解决,让她生不如死。”
她几乎是一口气郁结在心口,久久喘不上来。
“那你就这么莽撞?还不允许我去?我今日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可能就。”
说到这里她噤声,不愿意在往下想去,也同样的别过头去,许久之后,才听到那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杀了她。”
云懿听到这句话,原本应该感到害怕的她,却有一些不一样的情感。
“是……是因为我?”
那人没有回答,死寂一样的沉默,但是两人心里都是心知肚明,她只是霎那间就感到自己的那股火气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