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泠目光一敛,指尖引着一股内力,单手成结,指节轻扣影子的喉结,这一切动作都是风轻云淡,只有影子清楚,这其中蕴含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只不过是轻轻一弹,他便口吐鲜血,半天站不起来。
祁承泠问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影子唇角的血迹格外鲜艳,看起来极其瘆人,他自个儿不当一回事儿,用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边全是沾染上的鲜红,适才祁承泠并没有出杀招,不然影子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没有理由。”
影子不知道是说给皇帝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说的比上一次还要郑重。
“我没有理由。”
祁承泠一皱眉,他眼瞳是这个世上最极致的黑,连一点点光芒都是慵懒的无澜。
可是当他凝视谁的时候,又锐利的如同草原上捕捉猎物的雄鹰,让人连逃脱的念头都没有升起,就被无情的浇灭,这是一种力量的绝对压制。
他慢条斯理的收回手,好像刚才那一击并不是要伤人,而只是拂去一片叶子般轻巧。
“你没有理由,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么多事,桩桩件件我已经调查明白,虽然看起来是新月做的,但是朕却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每一件案子都有你影子的痕迹。”
影子歪着头笑,那种笑容饱含的感情太多,层层叠叠相加在一起,反而让人不明白。
他不笑了。
那个笑容来得突如其然,消失的也很快。
好像他从来没有展露过。
影子喘着粗气站了起来,适才那一击,让他的嗓子眼还在不住的翻滚着血腥气,只是都被他咽进了,胸腔有尖锐的疼痛,扯着他的脑神经发出鸣叫,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那我便无可辩,只是在我临死之前,我也告诉您一个消息吧,也算是全了咱们之间的主仆情谊。”
祁承泠没有说话,他默认了影子的遗言。
影子咳嗽两声,又吐出两口沾着血沫的唾液,他抚着脑袋摇摇欲坠。
“不管是我还是新月,都是西夏太子派来的,不不不,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受不起,我也只是刚刚才想起来,现在我的时候到了,下辈子再还你们的恩情。”
祁承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正想开口阻止,影子的身体好像失去了灵魂的操作,软弱无力的顺着墙壁滑下来,跌坐在地上,再没有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