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明月，顾明转头望向裘府的众人。

“裘庸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到如今，裘庸只能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将视线望向顾明。

“你不能杀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是他裘仲风怂恿我干的。对对，还有汪氏，都是那个疯婆子逼我干的。”

“裘庸，你休要狡辩！”

“我没有狡辩！”

裘庸为了保命，已经无所不为，他对着躲在远处的几个仆人大喊：“来人啦，快，快把汪氏那个疯婆子给我找来！”

既然裘庸指认了其他人，顾明自然也想弄个清楚，问个明白。

当几个裘府家仆将汪氏搀扶到大厅来的时候。

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妇人，让顾明差点认不出来是谁。

这疯婆子就是那个娇柔婉约的裘府二奶奶？！

没想到这才一年多没见，人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啊！

看着汪氏的模样，芦生的记忆涌上顾明的心头。

在芦生尘封的记忆中，这汪氏还算裘府上下难得的善良人。

除了老太君，裘府中也就汪氏这个主子没有打骂下人的习惯。

特别是对芦生来说，在某个机缘巧合之下，汪氏还教过芦生识字。

虽然她只是随性的教导过芦生书写过他自己的名字，但这个恩情却让芦生铭记于心。

在那件事情之后，整个裘府上下，除了二丫姐姐，美丽温柔的汪氏可是芦生梦中情人的第二人选。

汪氏一边走，一边抚摸着怀中的人偶，疼惜的说道：“吾命，刚才的雷声吓到你没有？不怕，我儿不怕，娘在这里，有娘在咱们就什么都不怕！”

看来，裘吾命的死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啊！

看着这样一个曾经憧憬的对象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顾明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啊。

......

既然人已经到场，顾明向裘仲风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讲？！”

“成王败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裘仲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堂堂一个裘府二当家，给你李府的奴才偿命，也该够了吧！”

闻言，顾明勃然大怒。

“我去你娘的，我最恨你们这种用身份衡量人的价值的做法。”

“人生而平等，每条性命都是等价的！就是你们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把人的出生和阶层作为生命的附加条件，才让这世界有了万恶的高低贵贱之分！”

“按你的说法，你这烂命才是根本比不上我朋友的一条性命！”

对于顾明的抢白，裘仲风没有怒气冲冲，反而对着顾明哈哈大笑。

“好，好！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你不是芦生！我记住了，你叫顾明。我们认错了人，也挑错了对手！哈哈，顾明，我这条命你拿去！裘吾德原本试图制止咱们的复仇，也没有参与过刺杀，只求你能放过我这侄儿，给我裘家留一份香火！”

说完，裘仲风一个踢腿，原本争斗中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剑蓦然而起。

长剑横空，发出一阵剑鸣。

裘仲风虽然身体被束缚，但脑袋依然可以活动，他将脖子在长剑上一抹。

血雨纷飞，长剑坠地，钉在地上不停摇摆。

七尺之躯，轰然倒下。

什么权术，什么财富，在这一刻，皆入尘土！

裘仲风到死都是直挺挺的！

二叔！

二爷！

周围裘府的人一片哭喊声！

与大家的悲伤不同，裘庸见裘仲风牺牲自己，不知道这下能不能让顾明满意，连忙又叫了起来：“还有汪氏，那疯婆子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裘吾德对父亲的表现失望至极，他抬头冲着顾明大吼：“顾明，你冲我来！我裘家欠你的债，我一个人来偿还！”

顾明再次挺剑指着裘吾德说道：“别废话！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这个世界亘古未变的道理！你们作恶之前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报应！”

裘吾德知道今天顾明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只得换了个语气说道：“顾明，一命换一命，你今天可以杀了我，我只求你能放过我的家人，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不值得你动手！”

虎毒不食子，看到顾明剑拔弩张的样子，裘庸在一旁焦急地插话道：“芦生，你已经杀了我儿裘吾命，你不能再杀死吾德了！”

由于大家一再提到“芦生”这个名字，终于引起了汪氏的注意，在听到裘庸冲着顾明喊出芦生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疯病又发作了。

“芦生，芦生在哪里，他在哪里？”

汪氏奋力挣脱了搀扶她的仆人，将手中的人偶丢在一边，发疯一样冲向顾明。

“芦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替我儿子报仇！”

顾明没有料到，就是这样一个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女子，尽然在众多可以翻云覆雨的修真强者注视之下，率先向他发起攻击。

对于汪氏发疯一般举动，他本来可以一脚踢开对方，但看到她憔悴又疯癫的样子，顾明有些不忍。

他只是伸手尽量阻挡着汪氏疯狂的抓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