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同曲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嫌少了乐趣的人决定再为自己寻些乐子助助兴。他上前提脚欲踩住陈同曲受伤的脚踝,以便能听到他的惨叫声。
赵竫气得怒发冲冠,他伤人在先,不立时施救反而幸灾乐祸在后,哪有一点官兵的样子,简直与地痞流氓无异。
怒不可遏的赵竫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声“贼子敢尔!”话声未落,人已扑至为恶之人的身边,飞起一脚,堪堪在他脚落下之前将他踢飞。
那人被赵卓踢得滚倒在地,纵是怒之已极,他仍留了分寸,没有伤人。但那人本就是一个无理搅三分的主,被无端踢了一脚岂肯干休。他旋即爬了起来,抽出腰刀,给赵竫定了罪,“小贼敢阻挠卫士缉拿贼盗,想要谋反吗?给我宰了这个反贼!”
他一声招呼,正欲提刀上前砍了这个敢惹自己的小贼,不意看见了赵竫一身府兵的装束,当即豹眼突然一亮,厉声喝道:“两个毛贼,夜半犯禁,行迹鬼祟,抓回去。”
他的同伴一点即通,立刻吆喝着一起向赵竫扑去。
赵竫咋一听到他说自己想要谋反,心中骇然,见他抡刀冲来,怕反抗会给父亲惹来麻烦,又怕自己逃跑更是说不清楚,但留着被他砍也不是办法,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说服他给自己一个束手就擒的机会。
犹豫不定间,听他从“宰了”到改口“拿下”,心中一松,在乖乖等着他来“拿”,就等着与他上堂辩个清楚。
卫士走到近前就要拿下赵竫时,季显的声音突然在他耳旁响起:“呦呵呦呵!柯大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不过几天没见,朱大人你就为我大旭重新修订了律例了!来来来,给本将说说巡夜的新律,本将军洗耳恭听。”
季显从黑暗中闪身而出,吃不住接二连三惊吓的柯大人失声惊叫:“季大将军……”
回过神来后,他大声喊道:“你,你胡说些什么?裨将何时改了律例?”竭力拔高的声音比刚才尖利的声音又高亢上了两分。
季显悠悠地道:“大旭律,卫士发现有人犯夜,当拉动弓弦,以弦声警告行人止步,待其出示府县或本坊发放之通行文牍;不听,则以弓箭射其足边之地;仍不止步者,方可射其四肢。柯将军,你方才可有按律行事?若未依律而行,岂不是改了我朝律例?”
柯将军悚然一惊,“你,你含血喷人!”
季显拿出他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才来,反唇相讥道:“事实尽在眼前,身怀准行文牍的百姓被射穿脚踝,你敢说你有依律行事?本将军言之凿凿,而你却是浮泛无根之言。如此看来,红口白牙污蔑本将军血口喷人的,不正是柯大人你吗?”
柯大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往后缩了缩,复又挺身向前,咬牙说道:“对图谋不轨的叛贼,按律可当场革杀。裨将正是依律行事,未曾做错。”
随着此话而出的,是腾腾的杀气,他心知话已出口,不可反口再授人以柄,当下只有把两人打为反贼,再给季显扣个包庇之罪,今晚的事才能善了。他转头对身后同伴喊道:“兄弟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