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的花轿摇摇晃晃,杜若楠难受地靠在苏之钰的怀里。苏之钰轻声安慰说:“路是她自己选的,以后全看她自己怎么走,若楠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力。”
“我知道。”
宫门深似海,前途未卜。
送了苏明月进宫,看她一路艰难登上后位,如今又送茹哑踏出王府即将艰难求存,杜若楠如何能不感慨。
想得少的反而是最开心的,茹家人喜气洋洋,仿佛家里出了个王妃真是祖坟冒青烟,茹父茹母更是将杜若楠苏之钰请到上座千恩万谢。
杜若楠抓紧苏之钰的手。
还好遇到的是他。
王府的喜宴,杜若楠与苏之钰受到邀请去露个面就离开。听说,两人离开后,帝后相携而来,对新人送上真挚的祝福。
晒嫁妆环节,茹哑让所有贵女眼珠子都红了。光那一套百年紫檀木的大件就足够众人津津乐道,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杜皇商之富,深入人心。
三天后回门,茹哑和三王爷早上见了茹父茹母,下年登门拜访杜若楠和苏之钰。
“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贵女们的酸言酸语历历在耳,茹哑惴惴不安。丫鬟统计嫁妆后报上的天文数字,更让她受之有愧,就是将她卖了也没有零头。
茹哑的反应令人心情舒畅。
“你不用担心,尽管收着,这些都是在帝后面前过了明面、从帝后私库里找出的好东西,当着其它人的面帝后不好给你们就让我经手放到你的嫁妆中。”杜若楠摆摆手解释。
她也没想到圣熙帝会有这大手笔。
再看三王爷,杜若楠懂了圣熙帝的意思,这是变相补偿三王爷呢。
皇子从出生起,在父母身份长大,各种赏赐孝敬源源不断,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自幼为质的三王爷独一无二,名副其实的一穷二白两袖清风,又选了出身普通的王爷,圣熙帝担心这弟弟出宫开府后会将自己饿死。
“而这些才是我给你准备的。”
嫁妆产业府邸都被帝后承包了,杜若楠只能选最俗气最实在的,一摞数十张银票,每张银票面值万两。帝后给的大都是充门面的,只有这银票才是实打实贴心的。
茹哑惊得跳起来,“这些我不能收。”
“你要还认我这个姐姐就收下,我能给你的也就这些,往后在王府一举一动都少不了花银子,你手里没点银票怎么会踏实。”
“收下这些银票只是让你现在好过些,将来怎么样全看你和三王爷自己。”杜若楠连说带哄将银票塞进了茹哑,感动得茹哑眼泪汪汪。
刚入王府三天,茹哑已感到举步维艰。
三王爷对王府事也是一窍不通的,与茹哑两个新手上路跌跌撞撞,在仆役手里吃了几次暗亏。现有杜若楠的安慰鼓励,茹哑恨不得将杜若楠供起来。
两个女人说贴心话,苏之钰三王爷识趣让到偏厅里。偏厅里,三王爷大大方方拿王府事请教苏之钰。
“这事三王爷问臣不合适。”苏之钰诧异。
“有什么不合适?你我姻亲,按理我该喊你声姐夫,向姐夫请教如何教训欺主的奴才,我不丢脸。”三王爷顺杆爬,拿杜若楠与茹哑结义说事,特别没脸没皮。
多年质子生涯早让他知道脸皮无用,三王爷只想护住茹哑,让她平安喜乐不受委屈。
苏之钰上下打量三王爷一番,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传言不可尽信,三王爷与陛下果真一母同胞的兄弟。”
“多谢姐夫夸奖。”三王爷嘿嘿直笑。
改观的苏之钰与三王爷相谈甚欢,被催饭时尚觉意犹未尽。在苏府吃过晚饭,三王爷夫妻不便留宿,临走时茹哑拉着杜若楠依依不舍。
“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
茹哑从贴身口袋小心翼翼拿出两个平安符。符纸泛黄有毛边,朱砂字迹磨损有褪色,这一看就是常年贴身珍重带着的。
“阿爹阿娘说茹家人从出生就会到附近道观求取平安符贴身佩带,这两个是他们平时带着让我转交给你说先拿着,等从道观求取新的再换。”
茹哑不好意思地低头,有些埋怨爹娘送什么不好送两旧的平安符。
杜若楠一愣,接过平安符,手里沉甸甸的。
这礼可比她的一摞银票贵重多了。
送走茹哑和三王爷,杜若楠慎重收起平安符朝苏之钰感慨说:“这是我收到过最贵重的礼物,除了你送的,以后三王爷府上的事怕是多上心些。”
“这有何难?以礼相待,能帮就帮。”苏之钰顿了顿说,“三王爷今天的一举一动令我刮目相看,待他得名师教导后岂非池中物。”
“怎么想当这个名师?”
“我更愿将时间花在你身上,将以往遗憾一一弥补。”苏之钰故作凶狠地闹杜若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