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柳又发现一个规律了，她们的大镜子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而且都是年纪偏大一点的人买的。

“江公子，这又是怎么回事?“青柳又向智多星江学成请教了。

江学成笑了笑:“这是掩耳盗铃的人发现别人其实能听见，于是他不敢再捂住自己的耳朵了.“

青柳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说吗，最近京城里刮起了纳妾的风...“

面对一脸求知欲地青柳，江学成开始慢慢解释.

青柳是在故意接近他，江学成心里明白，只不过，如今面对青柳，他似乎不那么排斥了.

在婉春面前，江学成是被碾压的，面对婉春，他总是毕恭毕敬的，可是，面对青柳时，江学成随意的了很多，而且在青柳眼中，江学成看到了一样婉春眼里没有的东西————对他的崇拜，不得不承认，他，很享受这种崇拜.

对江学成而言，婉春像是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女神，而青柳，更像是实实在在站在他身边的普通的女人，更真实，也更触手可及.

***

镜子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已经到了供不应求，一镜难求的地步了。

不止是拿在手里的小镜子，人头大的圆镜子，就连一人那么高的梳妆镜也已经脱销了。

太阳还老高，江家铺子就准备关门了，今天早上运来的镜子都已经卖完了。

青柳已经回府了，江学成一个人在那里算账，一个身着官服的人进来了。

“我们已经打烊了。”江学成头都没抬。

“江同年？是你！”那人一声惊呼。

江同年？没有几个人会这样称呼他！

江学成立刻抬起了头：“苏同年，是你！”

看了看苏哲身上的官服，江学成道：“看来，你去年会试中的了。”

苏哲笑了笑：“勉强中了个同进士，在京城做了个九品京官。”

江学成附和了一句：“好啊！”

看到江学成说得那么言不由心，苏哲心里隐隐有些不满，可是如今他有求人家，不得不放低姿态：“比不上江同年你啊，原来整个京城家喻户晓的江老板竟是你啊。现在看来，你去年又一次落第反而是好事，如今你这生意做得这么红火，比我那点年俸多了不知多少倍。”

当初，在江学成流落街头时，苏哲没少嘲笑过江学成，如今，就算是要奉承他，还得先揭人家的短一次。

江学成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苏兄你这次可说错了，学成我去年不是落地，而去没有去会试，苏兄如今也看见了，我这生意做得那么好，又是自家的产业，不受人牵制，岂不比去混官场看人脸色行事强多了。”

苏哲的脸绿了又黑黑了又绿，最后，只好陪笑道：“是啊，现在京城里谁人不知道江老板你啊。今日我登门拜访，正是有一事相求。”

江学成故作不解地问：“我不过一生意人，能帮苏官爷什么忙啊！”

苏哲尴尬地笑了笑：“不瞒江兄说，我一位顶头官员的夫人要过寿辰了，我想送件礼物，多处打听才得知这位夫人一直想买江兄你家铺子的一面梳妆镜，可是总是买不到，不知江兄能不能赏我个脸，卖给我一个。”

梳妆镜个头很大，不易做成，所以虽然价格定得很高，还是一有货就被人抢空，现在，在铺子里已经买不到现成的梳妆镜了，只能提前交了定金，预定一个，有了货，先卖给交了定金排队的人。

很巧的是，江学成这里还真有一个，是交了定金但今天没来取的。

面露难色的，江学成说：“不是我不卖苏兄的面子，这梳妆镜每天只能生产一个，早就被人预定空了，现在交了定金的人都已经排到一个月以后了，早就没现成的了。”

苏哲想了想：“依江兄的意思是，这梳妆镜有是有，但早就被人预定了，那能不能请江兄行个方便，将明日的镜子留给我，至于那已经交了定金的人，你找个理由应付一下，往后拖一天应该问题不大吧。”

江学成一听，立马摇摇头：“不成，不成，这可不成，我江家铺子可是最讲信誉的，说是哪天交货就哪天交货。这梳妆镜也就卖一百两银子一个，人家交了五十两定金，我怎好欺骗人家。”

苏哲一听，直接掏出钱袋：“我出二百两银子买明天产的镜子，实在说不通的话，江兄你可以退了人家的定金，再补给他一百两银子，这样的话，他总不会再不答应了吧。”

江学成低头沉思一会，最后勉为其难地：“好吧，看在苏兄的面子上，我就失信一次吧。苏兄，我可说清楚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苏哲满脸陪笑：“自然自然。”

江学成手掌一伸，苏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掏出二百两银票。

把银票揣兜里，江学成淡淡地说：“明日你派人来取镜子吧。”

“多谢江兄了.“

千恩万谢的，苏哲终于走了。

掏出那两张银票在手掌里甩了甩，江学成笑了，若不是婉春姑娘，他今日怕连这个苏哲都不如。

梳妆镜被送到了四爷府上，四爷围着镜子绕了一圈，看着苏哲问：“问清楚了，确定是这个江学成的铺子，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苏哲回答：“问清楚了，江学成亲口说的，是他自己的产业。属下派人查过，这个江学成以前家里是做琉璃的，研究了一年多的玻璃，现在，他能造出这玻璃镜子来，想来也不奇怪。”

四爷没有吱声，摆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

又围绕镜子绕了一圈，四爷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东西太精妙了，与现在的东西风格太不一样了，太像某个人的风格了。

“来福！”四爷喊了一声。

“主子爷，什么事？”一个微微发胖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几个月，八爷的贝勒府可有什么新鲜事？”四爷问了这么一句。

来福想了想：“也就那次皇上去了八爷府上一次，其他没什么事？”

“皇上为什么去老八府上。”

“说是为了向八爷探病。”

四爷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那八爷府上有没有什么关于玻璃镜子的消息。”

来福回答：“镜子这事没听说，可是，之前八爷在府里弄了个什么玻璃房，还请九爷十爷他们去看呢。”

玻璃？

玻璃镜子？

电光火石间，四爷想通了，看来，这真的是婉春的又一杰作。

这个婉春，她的脑子里有多少奇妙的主意.

好久没见这个女人了，是该再去会会她了，可是，她一直躲在贝勒府里不出来，他找不到机会见她。

没办法，看来，他堂堂四皇子只能飞檐走壁，探一探这老八的贝勒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