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如霜的劝诫，南宫毅的脸色缓和下来，拉住她的手说道：“你说的极是，是急进了！”

燕如霜拍拍他的手，要他坐下，打散他的髻重新梳理。

她曾想过有一天他们结发为夫妻，她为他绾发，他为她画眉，琴瑟和鸣、好不自在。

高髻束起，帝王冠发，不怒自威，天生庄严，再不是有情郎，只是天下君王。

燕如霜泪眼婆娑，却忍而不发，只余一双泪目赤红。

镜中的南宫毅看到她的隐忍，一阵心痛，暗暗发誓，今生定不负伊人。

“当当当！”

“皇上，吉时已到！”礼官小声催促。

“摆驾！”

南宫毅起身同时握住燕如霜的手，她的手冰凉，他的手温热。四目相对，她报以微笑。终就，他放开她的手，大步迈出。

门外的人赶紧跪了一地迎接，而她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已经模糊。

作为女官，是要随身侍奉的，跟着南宫毅的轿辇来到了天坛之外，却只能远观不得入内。

看着他穿着龙袍，身姿挺拔，仿佛生来就是帝王一般，燕如霜的心中也带着骄傲，那是她陪他打下的江山。

风辰作为大祭司一早等在祭坛上，施法布道先一步感应上苍求得天意，以授皇位于天命之人。

亢长的祭文读的人昏昏欲睡，燕如霜只能远远地看到一个金黄的小点，她知道那是他，却和他如同万里远隔。

“祭！”

随着风辰的声喝，南宫毅洒下祭天、祭地、祭祖先三杯酒。又为天下苍生撒下五谷祭祀，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跪！”风辰再次声喝。

在场之人同跪以叩谢天恩，当然还有礼官如同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的谢文！

“礼成！”

“可算完了！”初蕾小声嘟囔了一句。

暗香提醒道：“什么啊！这才刚开始！”

“什么？”初蕾惊呼，不觉得声高，引人侧目。

燕如霜扭过头，低声喝道：“禁声！”

两人同时不说话了，其实也难怪初蕾惊讶，新皇登基的礼节的确繁琐。天坛祭天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寺庙祭祖，最后才是步殿登基。

从天坛下来，燕如霜依旧跟在轿辇后面步行，风辰惊讶地看着一身女官官服的她，连带着一阵心疼。

燕如霜和他交换了个眼神，似乎在说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了。

风辰不忍心，别过头去，还不忘眼神复杂地看了龙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