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就像是滔天的雷鸣,许多人低头咬耳朵,更有人直接担心大声质问,但多一半的人都不觉得就是个问题。
胭脂是胭脂,也都是用花草调配,就算有毒,也肯定做了固定的材料才能制成,真要出事,那京都城这么多人肯定有人用出问题来找秋实,可到如今还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有人看不过去这种随便指责的话,刚才人群也多,没看清楚是谁说的这句话,这姑娘对着人群大声嚷嚷,“我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之前小白姐姐还用这胭脂治病救人了呢,要说是毒药,也要分东西。你们看咱们家门口种的那些大树,几年前也出过人命,后来大夫说那需要一定数量食用才会中毒,但用了药引子就是解药,其实一种东西要两边看,不能一杆子就打死,你们说呢?”
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这树叫参贵,以前每家每户门口都有,参天开放,几年就能长大,门口乘凉,甚至等到大树长成,砍断后直接修建成凉亭也是方便,后来有个酒鬼醉倒,胡乱吃了许多,隔日一早就死在了自己家门口,当时的以为老大夫研究了许久才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之后,有些人家害怕就把这种树连根拔起了,不过许多人家门口还有这种参贵。
站着的姑娘们都低头琢磨,纷纷点头,表示这人说的也对。
并且胭脂吗,就算是毒药又能有多大的毒性,要是真的能毒死人,岂不是赵老板家的玫瑰香坊也早出问题被查封了吗?
人群里面就有人低声说,“玫瑰香坊家的胭脂可做了有些年头了呢。如果这胭脂真有问题,那赵老板家为何就相安无事呢?现在不也跟小白姐姐家做了合作,主店里都在售卖小白姐姐的胭脂呢,我觉得这是没什么问题的。”
“也对哈,如果有问题,赵老板家一定会发现,百年招牌,不会承担这样风险。”
几个人这么一说,这问题似乎就解开了。
秋实低头喝水,一直没接话茬。
但听她们说的热火朝天,心里也是安静。
本以为这件事就是随口一说,几番议论也就过去。
不想,人群里又有人说,“我可听说胭脂能做成毒药的,之前都毒死了几个人。胭脂店被烧是因为是,对外说是失火不小心,可其实真正原因是有人放火,因为她的胭脂害死了人,人家在报复。”
短暂的安静之后,又是一阵爆炸般的议论。
这会子,刚才给秋实说话的姑娘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因为,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那次的确在小白家搜出了死尸,事后如何好似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失忆一般忘记,但也都记着这件事。
胭脂店重建很快,之后生意也很快好起来。
到如今,其实距离上次胭脂店被烧也没过去多久。
尽管都被这件事的惊悚吓到了,但也有人坚持相信小白是清白的。
“哎呀,我觉得那是那些人眼红,故意放火的,你看后来还出现一次事情,赵老板家的家丁偷盗小白姐姐家的胭脂售卖,你说这要是真有毒,为什么要偷盗人家的胭脂,这不是自己杂自己的脚吗?”
几个人点头。
可又有人说,“那之前下毒给二姑娘的事情可错不了,是不是二姑娘?”
井追思从那边走了来,面容冰冷,眼神没一点感情狠狠瞪秋实。
“哼,这件事你们不说我都要忘记了,那次我中毒,正好就是她做的手脚,我已经找到了证据,要不是我哥哥不想事情闹到压下来,我早撕碎了她的嘴了。那次我上吐下泻,就是她下的毒。”
井追思一番话,把所有矛头指向了秋实。
刚才还在跟她热情探讨话题的小姑娘们都纷纷惊吓不敢说话,更有胆子小的后退几步,觉得秋实已经是随时都能扔出毒粉的魔头。
上百双眼睛,就是这么看着也叫人浑身发毛。
可秋实仍然镇定自若,浅浅喝了口茶水,笑起来,“那二姑娘为何不问问你哥哥为何要把这件事压下来啊?是因为我会下毒还是因为这件事本就是冤枉我的呢?待会井公子也会过来,你们何不当面对质呢?我的胭脂都是用纯天然的花朵做成,其功效如何这里最有说服力的当属田小姐了,田小姐,你的脸如今可好?是否发现了不对呢?”
田媚一怔,脖子后面嗖嗖冒冷风。
她本意是想借用井追思这个没脑子的手给秋实一个难堪,谁想到如今话锋一转就把刀子提到了自己跟前。
她倒抽口气,坐了会儿站出来。
“我的胎痣的确难看,当初是丫鬟无意间发现的小白姑娘胭脂好用,后来小白姑娘好心特意给我做了我专用的胭脂,这胎痣消失了皮肤也变好了……”
话到此为止,田媚没继续说,人站在亭子下方,下巴微微上扬,不在乎的望着所有人。
许多姑娘好奇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有人印象深刻,当时田媚进京,香车整排,浩浩荡荡,气场宏大,就是那个坐在马车里的姑娘瞧着不是很对劲,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生的丑陋,脸上胎痣太大,还会生毛,所以每次外出都要戴纱巾或者用团扇盖住脸。
如今见着,这模样,这皮肤,可与传说中的不一样。
姑娘们吃惊不小,“哇,原来这是真的啊,当初还以为都是街巷传言。这可厉害了呢!就算是毒药我也认了,反正女人不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