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舟淡淡道,“怕是等不了这几日,老爷子便要来了。”
向落一惊,“殿下说的是皇上会来?不能吧!”
谢沉舟将短匕收于刀鞘,“太子遇刺,事关国祚,并非小事,眼下刺客身份不明,太子皇兄又无法周折回京,父皇没理由不来。”话至此,他抵唇轻咳了几声。
向落赶忙奉上茶汤,“殿下,您的伤?”
“无碍。”
“昨日若非殿下您,太子早已被……”向落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然后颇觉不公的说,“可您又护不了他一世周全,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没命吧。”
谢沉舟眉梢微扬,“太子并非庸碌无能之辈,只是因为那毒实在霸道,”顿了顿才道,“说来也与我有关。”
向落撇嘴,“殿下,您可莫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此事和您没关系,是皇上他太……”
觑着自家主子凌厉的目光将自己锁紧,他才心头一跳,后知后觉的住了口,连在嘴上拍了三下,“嘻嘻嘻,是属下又多嘴了!”
谢沉舟温和的笑了,“没关系,反正命也是你自己的,你随便说,看看最后你会不会死在这张嘴上。”
那表情明明是笑着,可在向落面前看起来却分外腿软,连忙赔笑,“属下不敢。”
谢沉舟扫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向落这才正色道,“只是,那刺客身手了得,竟然伤了殿下!幸亏殿下出手,让他受了重伤逃匿,否则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怪只怪那群侍卫们无能,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让他跑了,若是有咱们的人在,必然能活捉此人,不会如此潦草的收场。”
“别那么自信,你们也不一定能擒得住他,”谢沉舟淡笑着拨弄盏碗,“不过也没关系,这世上能伤得了我的没有几人,我心中有数,你只要去帮我弄清一件事,查查太子遇刺时杜铭奕去了何处。”
向落挠头,“杜指挥使?他与行刺有关?”
往日自家殿下不是对杜铭奕有几分赞赏的吗?
谢沉舟摇摇头,轻笑,“只是查他,声势越大越好。”
“是!”向落应下,飞身离去。
夜风乍起,吹动了帘幕,谢沉舟下意识的抬手想束一束披风,可手指滑到脖颈上却空空如也,他不禁一顿,想到那件被某人吐上污浊的玄蟒纹,唇角划过一抹极浅的笑容。
——
由于猎场的刺客来的蹊跷,在场的勋贵子女也成了怀疑的对象,任何参与围猎的人一律不得离开,美其名曰是休整,其实就是逐一排查嫌疑。
勋贵公子们也就罢了,名媛小姐们可都慌了神,谁也想不到好好的围猎竟进了刺客侵袭,虽说围猎场已被大规模的搜查,刺客全部歼灭,但谁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全部’到底是多少人,有没有落网之鱼,所以,即使留在这风景独好的皇家猎场,众人也依旧没有心情游乐,反倒弄得人心惶惶。
孟倾城瞧着众人们逐个以品茶的借口被请进三皇子的营帐,心下已了然,太子都生死攸关了,哪里还有心思品茶,不过是以品茶为由的谈话和盘问。
她倒是不以为然,半卷着帘幕,整日躺在营帐里躺尸,享受着侍卫送上来的正点饭,一来养伤,二来补眠,毕竟哪里也比不上山林这种天然的氧吧空气清新。
隔日后,孟倾城终于等来了侍卫通传。
“孟小姐,宁若公主请您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