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山替着容尽欢处理着伤口,将着那毒箭最上面一节剪了下来,然后缓缓上着消炎的药粉。
“尽欢用银针堵住自己的血脉,才能够活到今时今日,她所服下的清毒药丸,并不能维持很久。”容乐山连连摇头着,内心惆怅不已。
容尽欢是他的女儿,他必然是倾尽毕生所学来为容尽欢医治。
然而这样的毒他也束手无策,怕是把镇边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一名大夫,可以医治这样的毒。
所谓见血封喉,便是顷刻间便会没了性命,而对方坚持到此时此刻只能说是一个奇迹。
“我尽力而为吧。”
容乐山看那床榻之上,泛着煞白,嘴唇以及眼角很多地方都黑红的女子,说得心疼,那是必然的。
他都不知,从哪里下手,脑子里只有悔恨。
他对不起容尽欢的娘亲,几次三番,女儿差点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几次三番,他虽然劝阻,但女儿所做之事儿,都是不无道理的。
然而这一次,他是真的痛恨了,恨不得努力敲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他也真的照做了,众人阻拦,黑泱泱一片。
沈暮江忽而一巴掌扇打在自己的脸上,清脆而响亮。
李壮等人连忙跪在地上,唯有容乐山,还站在那处,两泪纵横。
“王爷不必如此,王爷亲赴北狄,替民救女,民已然感激不尽。”
沈暮江何曾做错过什么,他对容尽欢,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的地步。
容乐山这个做爹的,清清楚楚有所体会。
他如今只想着,如何将着容尽欢身上的毒给解了,趁着她还活着,趁着她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尽欢知道解药……”
现如今唯一一个办法,便是让容尽欢清醒过来,容乐山便是绞尽脑汁,也要想到办法才是。
他神情凝重,面色严肃。
“我施针试一试。”
沈暮江将着众人遣退,唯独他留在房间内,为容乐山搭把手。
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候着。
那红莲的脸色一直未曾好过,她身上还有伤,却不肯离开。
青竹想要替着她处理伤口,结果被她拒绝了。
她一定要站在这里,看到结果。
镇北王同着容姑娘他们都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他们也不可能暴露行踪,容姑娘亦不可能受伤。
是她的出现使得他们暴露了行踪,被追杀。
容姑娘如今清醒不过来,她有大部分的责任,她因而懊恼着。
镇北王的生死直接关系到大燕的命脉,她不经意间,便成了大燕的罪人。
红莲可以想象到,对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救下了她,将着她带走的。
那时候她也请求过,让他们离开,不必再管会她了,她怕他们有所牵连。
当时容姑娘拒绝了她,她同容姑娘容尽欢相识不到一日的功夫,便对对方的印象十分深刻,便知对方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