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尉迟承,对尉迟瑶便也生不出好感,即便是再乖巧伶俐的孩子,沈暮江的眼前也总是闪现出尉迟承的模样。
让他照看尉迟承,北狄太子的孩子,便是容尽欢做出来的事情,沈暮江同尉迟瑶讲话之时儿,总是铁青着脸色,并不好好回答。
以至于尉迟瑶瞧着他的短胡子总是感慨道:“瞧着挺精明一人,智商咋还不如我呢?”
他总觉得北狄小翁主是跟随容尽欢久了,将着容尽欢那性子学了个十足十,便是连着神态和口吻都极其相似。
那损人的功底丝毫不输于容尽欢,当真是容尽欢教出来的孩子,那女人怕不是不适合带女儿。
他们日后若是生了个乖巧伶俐的孩子,他断断然不会让容尽欢平日里常常伴在身边,说些胡言乱语的话。
但他又希望那孩子像容尽欢,活泼些许,聪慧些许,像他,怕不是古板了些许。
容尽欢起身,服侍在一旁的宫人走过去为容尽欢更衣,她坐在梳妆镜前,从梳妆台处取了一小圆形银盒,牡丹花纹雕刻的银色盒子还未打开,便能够嗅到一股清香。
“醒来时唇瓣处涂抹均匀,状态会佳上许多。”说罢,她便往着那宫女的唇瓣上沾染了些许,宫女红着脸,应了下来。
容姑娘给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
宫女们同着容尽欢相处的很是和睦,他们很喜欢这位来自大燕的医官,没有小姐架子,待人亲和,对小翁主一心一意,医术高明,懂得也比他们多。
和宫里大多数主子截然相反,这群宫人同着容尽欢相处久了,也把容尽欢当做主子来对待。
他们更愿意听容尽欢的话,跟随着容尽欢做事情,总是想要学到一二,宫里没有的那些东西他们也很想要见识一番儿。
宫人们更羡慕容尽欢无拘无束的性子,胆大心细,在太子爷跟前也不会顾及规矩和忌口一类的事情。
当真是有什么便说什么去了,只做自个认为对的事情,然她认为对的事情,宫人们大多数也是赞同的,除却一些大逆不道之言。
容尽欢有些话可从来都不是随口说说,皆是有理有据。
她并不喜那些打打杀杀,北狄皇室一族的野性,或许从尉迟承身上看不出来什么。
但那日她去积雷山上采药,北狄大兵趁虚而入,攻打大燕军营,便是尉迟承带的兵。
她听了沈暮江讲述此事,那日战况何等惨烈,她未曾亲眼所见,但事后种种,堆积成山的尸体,那可都是她亲眼所见,记忆犹新。
容尽欢心里还是埋怨尉迟承的,她却未打算说服尉迟承,先前因着她提一句已经惹恼了尉迟承,容尽欢便清楚,有些事情他们彼此之间是说不通的。
北狄皇帝好战喜功,想要得到更多的疆土,那也不是他储君身份能够控制得住的。
她虽然计较了些许,但也明白,北狄皇帝是尉迟承的父皇,一家子人。
“这膏便赠你了。”她想着想着无端笑出了声音,对着镜子,有些痴媚,眉宇微微上挑,最后一笔勾勒。
只见得身后宫女手上捏着那银色的盒子,连忙谢过容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