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暮江翻来覆去,他今日休息的早,本是打算明日不去军营,做点别的事情,故而才早早休息了。
便是连着晚膳,沈暮江都未曾用过,只让丫鬟拿了出去,不曾食用。
期间,李壮过来敲门,询问他状况,沈暮江才开了门说了原委。
然而今夜,他是怎么也睡不安稳了,脑海中总好像是有什么影子在他眼睛里飘动着,他只觉得烦闷。
无辜联想到容尽欢身上,后又连连摇头。
再如此想下去,怕有可能猜忌成真。
既然她来过信,让他放心,便是有所准备的,那丫头机警的很,又怎么可能出太大的事情。
若是出了事情也有他在,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营救的。
只记得先前,他特意前去容家,同容乐山说过的那一番话,自是真言珍语,不曾有加,如今亦然。
东宫里,外头天色已经逐渐昏沉,一旁放置着精致的手术刀,是容尽欢惯用的,那些个太医未曾瞧见过那么精致的东西,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揣摩着,只看着容尽欢用细线一点点缝合伤口。
鞭子的痕迹一道道延伸下来,裂开了口子,定然需要缝合,而非敷药那么简单。
原本裂开的地方已经被感染腐烂,容尽欢只能慢慢刮去腐烂的肉。
用火烤着刀,一遍遍重复相同的动作,尉迟瑶一刻都不敢睡,就怕她睡了之后,再醒过来便见不到父王了。
太师常说,人死不能复生,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在她看来,竟是如此的可怕。
她已经失去了母妃,若是连着父王也出了事情,她这般年纪,当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她更清楚,父王是北狄的太子,奶嬷嬷说过,这个身份是储君,是日后的天子,也是护着她的神。
“容姐姐,父王会没事吗?”那针线穿插着,尉迟承看着都觉得疼,她怕父王疼死过去。
“我已经给他打了麻醉,他如今正昏厥着,也不会感受到疼痛的,你大可放心。”
她本想要摸一摸尉迟瑶的脑袋,手又腾不出来,只能嘴上安抚着。
瑶儿还小,看到如此情景还能够镇定下来,魄力十足,不亏是帝王家出生的女子。
“麻醉是什么?”虽然不想打扰容尽欢,但尉迟瑶还是有困惑之心,她从未听说过那东西,也未曾见过。
她方才只见着容姐姐拿着一中空透明的管子在父王的胳膊上扎了一针,里面的液体也是透明的。
“这是我制作的管子,方便注射一些药水,效果可比喝汤药好得快。”容尽欢知晓尉迟瑶不懂,便也就粗略讲了一番。
尉迟瑶只努力点头,觉得容姐姐说的话都是对的,她听着便是。
她小小年纪哪里懂得容尽欢说得那些,太过于深奥了一些,但也大体明白了区别。
而周围留下来瞧着的太医一个个目瞪口呆,便是连着接头交耳的心思都没有了。
“容姑娘的做法当真是与众不同。”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容尽欢的医术。
“可以将着布条作成透气的这类,对伤口恢复更有帮助。”
容尽欢刚刚帮着尉迟承处理好伤口,盖上被子,花锦兰便带着兵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