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太子爷的亲信,他也深知容姑娘这来去自由的自在性子,东宫这样被重峦叠嶂包围住的层层玉宇琼楼,宫殿楼阁,锁不住容姑娘的心。
但他是太子爷的人,所以更应该替着太子爷守住此人。
只要对方没有性命之忧,他一切皆可。
“上官择,你可当我是朋友?”她踏着兰花绣鞋,裙摆旋转着,目光只探向前方的长廊,一眼望去,荷花亭子,锦鲤嬉戏,宫人们各自忙碌手上的事情。
无一人停下动作,四处张望。
她知,是因为太子爷的亲信在此处,他们不敢有所松懈。
若是往日里,必然不会是现在这般规规矩矩的模样,他们只当瑶儿年纪小,尉迟承不在之时便有所松懈。
瑶儿是个小丫头,心中却藏着不少烦恼,她同着容尽欢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容尽欢只恨不得打那些宫人一顿。
但却也知道,他们有他们的不易。
人在这样的王朝,宫人便是宫人的命,主子便是主子的命,各司其职,守好本分才是他们的人生。
“容姑娘自然是属下的朋友。”有些逾越了规矩,上官择是个刻板的人,循规蹈矩。
然而此刻容尽欢回眸看向他,眼底夹杂着一丝丝绝望,不再是现在那般洒脱恣意的目光,上官择蓦然一怔。
迟疑了些许才说出那句话,虽不该,他却也不愿意伤了容尽欢的心。
“那你说,太子爷答应我的事情是否有假?”她愿意相信尉迟承第二次,但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容尽欢又不得不抱有一丝丝的怀疑,并非是全信。
“属下不知。”上官择以礼相待,低着头不敢再抬头。
“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也不必对我那么客气,我如今的身份同阶下囚没有太大的区别,顶多自由一些,待遇好一些,你是我的朋友,咱们算是平级,这些礼节什么的,还是舍去吧。”
她知,有关于尉迟承的事情,上官择定然会含糊,问个三五遍都是一样的结果,她索性不再问,心中了解个大概即可。
中宫偏殿外,宫人立于两侧,已经拿着鞭子站立于尉迟承一侧的侍卫脸上冒着汗珠,他要鞭刑的人是东宫太子,自然是同着他人不一般的。
“你不必担心,本宫不会记仇,只管按着平日里规矩办事。”尉迟承声音冷清,目光淡然地扫过那名侍卫,早已经做足了准备。
他既然前来认罚,便不会做那等子小人才做的事情,身为东宫太子,更应该有表率。
故而,一切以公事处理即可。
“太子仁心,为民,属下佩服。”
尉迟珉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一负责鞭刑的侍卫犹犹豫豫,还不下手。
而偏殿内,终于传来老皇帝的口谕,鞭刑方才可以实行。
尉迟珉阴着眸子瞧着那侍卫手中拿着的鞭子,可早就在方才,他便已经将着鞭子对换了。
不止是鞭子,还有木棍一类的东西,他皆是有所准备。
目的就是为了等尉迟承受处罚之时,刑法可以加重好几倍。
父皇那里尉迟珉是不指望了,然而他可以在刑具上动手,为后事留足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