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深看到那一堆纸就头疼。

已经是这个点钟了。

“为什么不早点拿给我？”

林总皱着眉头的样子可怕极了，但是张助理还是英勇无畏地说：“啊这些，这些不是给您的，林总啊——”

“张助理。”

“啊，啊？”

“你废话越来越多了。”

说完就不再浪费目光在他身上，转回去盯屏幕了。

“老板。”张助理支支吾吾地换了称呼，“您邮件check完了的话——”

“没check完。”

张助理：“……”

艹，就知道老板对着他们这些人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温柔了。

“老板，你看下wb。”

林映深抬眼看他一眼，“你又上班时间上外网摸鱼？”

“不不不不不，”张助理放下文件双手举到胸前拼命摇，“我真没有，是艺人部的部长通知我的，您看看再说吧。”

“看什么？”林映深心里已然有些猜测，开始不急不慢地切换网络。

“……”张助理害怕自己破坏了惊喜，“您还是自己看吧，我先退下了。”

林映深看着飞快逃窜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宋忱杳官宣#的tag已经被顶到了话题榜第一。

林映深看着那条wb的内容，手心不自觉出汗，整个手掌跟着微微颤抖。

笔记本电脑的触摸式鼠标被影响，在屏幕上晃个不停。

他没见过这两张图的完成状态，因此也没料到，最终先见到这两张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互联网上众多不相干的人。

连日来心头的阴霾一瞬间退却。

他眼神炽热地盯着屏幕上的算不上醒目的几个字。

被他用光标不停地勾画。

永，远，的，爱，人。

林映深在齿间恶狠狠地咀嚼这几个字，一遍又一遍。

他想，宋忱杳果然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即便这些话只是发出来给别人看，他也很满足了。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把这一段当成是没有尽头的归宿。

也许他会永远低上一头——这是他早就有准备的，但是只要加上这个期限，林映深就觉得再没比这更动听的情话。

要求分手有时候才是名正言顺的做法，尽管他私心里难以接受。

所以他永远不会提分开。

只要宋忱杳答应陪他一起，他就永远不会放手。

可是宋忱杳的心情他始终不了解。

但这次她隐晦地给了自己保证。

林映深想，她或许在某个瞬间无师自通地懂了他发脾气的根源，却并不草率地驳他的面子（尽管林映深本人并不在意）。

林映深下一个想到的问题就是她还是瑶川的艺人。

于是张助理再一次被传唤。

再进来时张助已经是等着被表扬的状态。

结果没有享受到领导的关怀，反而是句冷冰冰的“去吩咐下去，别让她挨骂。”

张助理：“……”

“好的，林总。”张助公事公办道。

二十分钟之后，张助理拨通了内线。

“林总，艺人部那边要我问您，公关的时候，您本人要不要出来表个态？”

其实艺人部的意思是最好不要。

毕竟和本公司的老板谈恋爱，对那一方来说都不会是什么正面新闻。

但是张助理识趣地忽略了这句劝告，裁头去尾地转述了个自认为符合老板人设的不会被骂的版本。

林映深对这些事的看法还很传统。

即便是已经深谙这个圈子的套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事情私底下谈比较好，也不认为把他们两个的感情公开给所有人看是有必要的。

但当他翻到宋忱杳关于“前任”的评论回复……

林映深突然就觉得很有必要。

“发吧。”他说。

张助理：“好的林总。”

“等等。”

张助理连忙扶着电话，“林总？”

林映深的骨节正有节奏地敲击着木质台面，“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张助理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有点被他的语气吓到，“艺人部说是已经联系到几个营销号了，但是都还没有给出回复。”

“去查司梧。”林映深说。

“啊？”张助理搜肠刮肚地想出有这么一号人，“您说的是悦海娱乐的司梧？”

林映深道：“嗯。”

张助理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的林总，我这就去通知。”

+

林映深对当初的林枕瑶那种程度的关心意力，自然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位。

一个看上去没有什么大智慧的女人。

但是惯会耍些小心眼——这是林映深从林枕瑶寥寥几句关于三个人相处的模式中推断出来的。

第一时间他就去查了这个突然出现在路珉身边的女生。

结果就是，没什么惊喜的东西。

家世平平，相貌平平，除了在校成绩还算不错，看上去对林枕瑶构不成任何威胁。

路珉怎么会允许这种人在他身边停留？

林映深大多数时候认为他们两个人是相像的，有些时候又会改变主意。

譬如他就不明白留一个不太顺眼的女人在身边，故意生些事惹林枕瑶不高兴是种什么路数。

他甚至认为路珉颇有些恃宠而骄的不自觉。

路珉这个人何其可恶，感情分明平顺得不得了，但还是总喜欢咋安静的日子制造不安分因子。

他看上去也并非不喜欢林枕瑶，怎么就能一次次任她不高兴。

林映深没有在两个人闹矛盾的时候见过路珉，只在电话里提醒过他。

只是被反将一军之后就不大敢插手了。

他担心自己的那些从来没想过公开的妄想会被林枕瑶知道。

司梧看上去并不难懂，手段也不见得有多高超，能成功不过都是仗着路珉不追究，而林枕瑶看路珉的态度行事，也不敢过多地怪她罢了。

结果这个女人就真以为他们这些世家门楣全是宽容老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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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一个某乎的匿名账号发布了一则问题。

【如何看待宋忱杳反复因为私生活问题上热搜？】

第一条高赞回答这样写道：

【这里宋忱杳高中同班同学。

说实话一开始真的没咋看出来这是个富家女。主要从上学开始一直都独来独往，也没有什么朋友。

但是架不住人实在长得好看，虽然成绩是真的烂，追她的男孩子是真的多。

后来听说就被打了，因为同时和好几个男生来往。

那个时候看起来是真的好欺负，也不像什么富家女。也没见她在公开场合和别人解释过什么，就……可能也因为她不爱说话吧，就更没人管她了。

直到有一天她那个妈妈（我们都猜是小三）来学校大闹一场，从班主任到校长都骂了个遍之后转了学，后来也不知道她高三最后几个月在哪念的。

再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是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