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更加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她看起来对自己的女伴人选极其感兴趣的时刻。
林映深觉得跳脱兄妹关系的确给了他许多幻想的空间,他有些招架不住。
“当然是,”他说,“或者,你有想要邀请的人?也可以。”
那也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
他也不是不习惯一个人去。
林映深习惯了在男女关系之事上无限度地向她妥协,这对林映深而言,是作为哥哥的温柔和宽容。
但是对于宋忱杳而言,那是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想法的证据。
他不爱她,所以无所谓她找谁来作伴。
宋忱杳肉眼可见地失落。
“怎么不高兴了?”林映深想,不会真的又想到了路珉那个狗杂种。
宋忱杳问:“我和谁一起去都可以吗?”
她其实真正想问的是:我和谁一起去你都无所谓吗。
但是她不敢。
但是林映深却好像愣住了。
迟疑了好半天,才点头道:“当然。”
宋忱杳低下头,掩饰眼中的落寞,“好,我知道了。”
林映深很想追问一句,所以呢?你究竟要和谁一同去这个原本无关紧要的酒会。
“但是我暂时还是没有要一起去的人。”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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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了一段时间,宋忱杳其实已经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了。
毕竟实打实的伤害其实发生在另一人身上,对宋忱杳而言那些恶言恶语不过隔靴搔痒,她也很少遇到能比命更能令她在意的东西了。
除了她身边的这个,正在好好开车的男人。
他们在去那场游艇酒会的路上。
其实宋忱杳对这些酒会不是一点了解也没有,大多是举办人为了达到某种商业目的撺的局,主旨就是圈钱,给各位巨佬一个相互熟识的机会。
她以为林映深该很了解自己的。
她并不是很想出现在这种场合,遇见熟人,或者原主的熟人,更是一件麻烦事。
社交本身并不令人讨厌,讨厌的是经常出现在社交场合的讨厌的人。
宋忱杳换了身体之后比原来的身材高挑精致了些,林枕瑶常年病痛缠身,长不了这么健康的身体。
她穿着酒红色的长裙,明艳的不可方物。
林映深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手工西装,衬衫纽扣系在上面第二颗。
宋忱杳有时候觉得林映深就像一个行走的冰箱,不仅自己不觉得冷,还把身边人也冻得够呛。
但是他对自己而言好像是发着冷光的节能灯管,虽然有时候毫无温度,但是对林枕瑶而言足够亮。
林枕瑶前面的路是黑的,现在的宋忱杳不是。
林映深道:“今晚都是认识的人,饿的话就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担心被拍到。”
宋忱杳点点头,趁机多打量了两眼某人俊俏的侧脸,“好。”
游艇停在离茗市的一号港口不远的地方,他们到了之后,有游艇上的工作人员专程过来,开着快艇接人。
宋忱杳并不晕水,但是从前从未参加过类似的场子,因而有一点点没有准备的不安。
林映深搀着她的手,将她扶上了快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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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宋忱杳挺意外的,因为她的确看到了不少老熟人。
是以林枕瑶身份认识的那些人。
甚至还有路珉。
看到他的那一刻,这边胳膊互相挽着的兄妹两个嘴角同时耷拉了下来,动作十分一致。
林映深甚至有那么一瞬担心过宋忱杳会不会匆忙松开手,但是她没有。
路珉端着一杯香槟,笑容没有破绽,“不介绍一下么?”
他看了看林映深,说话的时候却对着宋忱杳。
看不清究竟是对谁的问句。
于是宋忱杳也不打算回答,拽着林映深就要走。
林映深当然和她的心情一样,甚至巴不得路珉再离得远点。
但是显然路珉并不打算就这么被晾着,他不急不缓地跟在两个人身边,依旧在笑,宋忱杳都不知道究竟对着自己和林映深两个人,他有什么好笑的。
林映深和宋忱杳不搭理他,他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
宋忱杳都不知道他这通身胸有成竹的气质来自何处。
最起码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也没有露出过这么惹人厌的笑容。
宋忱杳有点烦,但是她跟着林映深来的,不知道林映深究竟想要她认识哪些人,只好跟的紧紧的。
但是林映深同好几个地产老板聊起了天,看上去完全没有要将她介绍给任何人认识的打算。
宋忱杳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个陪客。
但是好在路珉走开了。
她叹了口气,趁着林映深不在说话的当口,凑到他耳边道:“哥,我去找点吃的。”
林映深点了点头,“不要走的太远。”
“好。”
宋忱杳在服务生那里端了一杯鲜榨西瓜汁,喝了一口爽到无法形容。她这个眼里只有食物的小明星,在衣香丽影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船舷摆了许多精致的小食,中西方兼备,宋忱杳开心地挑了好多,放在了服务生端给自己的盘子里。
“嗨。”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朵边上响起。
宋忱杳抬头。
这个人她认得。
林映深的铁子之一,在本市的大学教书,金玉其外的人面禽兽——曹胥是也。
“您好。”按道理宋忱杳现在是第一次见这个人,她表现得很是那么一回事,但愿对方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