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从小生活在那些的天地间，现在会不会有所不一样？

李牧推门而入的时候程之航正好说到家乡那座闻名至极的天心寺，他据说那里有着一颗已经生长了数百年的银杏树，每到秋天树上茂密的银杏叶便会变成一片金黄，好看至极。

“真有这么好看吗？”李牧一边推门而入一边笑道，“那等今年秋天的时候不如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吧。”

听到他这话房间中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毕竟他们都很清楚，以沈梦瑶目前的状态很难熬到秋天，更别提还一路长途跋涉。

可李牧之所以这么说，也无非是希望沈梦瑶能够多撑一会儿。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或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躺在病床上的沈梦瑶有些吃力的挪了挪身子，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我听说昨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就过来看一看。”

李牧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并未落在沈梦瑶脸上，后者顿时一下子就明白检查的结果并不理想，眸子里顿时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暗色。

反正她都已经不抱希望了，还有什么结果是比目前的状况更糟糕的吗？

见李牧来了程之航原本打算立即离开，毕竟李牧再怎么说也算是公方的人对沈梦瑶有着监管的责任，能够挤出大量的时间让自己来探望就已经算作仁至义尽，如今他要是再赖着不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顾沈梦瑶却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将刚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完，程之航冲着李牧抱歉的笑了笑又随即坐下。

“据说天心寺中的那颗银杏树极其灵验，常有不少香客将心愿写在红绸将其挂在它的枝干，似乎这样一来他们的心愿便真能实现。”

听到这里沈梦瑶顿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她一向都认为事在人为从不相信什么心愿，可如今倒也不禁生出一丝期冀来。

如果许下的愿望每一个都能够实现，那该有多好？

“如果可以的话，等我死后便将骨灰撒在那颗银杏树下吧。”

沈梦瑶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可嘴唇却又好似擦了口红一般鲜红欲滴，看起来竟透出一种怪异的美。

既然生前她没办法亲自去那里看一看，将死后的长眠之处选在那里似乎也不错，更何况如果没有出生时的那场交换，她生来便应该属于那里。

听到她这话程之航和李牧同时一怔，半响之后程之航才点了点头，从口中挤出一个极轻的好字。

“时间不早了，我改日在来看你。”

程之航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起身，正准备朝门口走去耳边便再次传来了沈梦瑶的声音，动作顿时一凝。

“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带你之前提过的柿饼好不好？”

听到这话程之航顿时觉得脚下犹如千钧之重，之前他曾提过家乡老宅子门前有一颗柿子树，却没想到沈梦瑶竟记在了心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