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这才回过神,忙道:“怎敢怎敢,在下只是想,您是堂堂陈府总管,定然不会关着我不放的,我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陈总管微微一讪:“小公子无需紧张,陈家乃世家大族,老夫虽是个小小管家,也绝不会做出辱没家门的事。老夫既从人贩子手里将你救了下来,就必定会帮人帮到底,不仅保证你的安全,就连你哥哥的生意,老夫也能提点些许。”
好端端地怎又要帮自己做生意了?陶夭才不上他的当:“无功不受禄,不敢麻烦总管……”
“小公子也别推脱,我这有件事还要劳动你呢,只要你应了我,不是我夸口,以后你们兄弟的丝绸生意定然一团锦绣,我家老爷在盘龙也颇有些面子,到时候你那后母还不是任你们二人整治?”
陶夭有些好奇,装作心动的样子问:“不知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陈总管笑了起来,一抬手,下人端来一盘纸币与一件翠玉屏风。这屏风碧绿通透,看着颇为唬人,但陶夭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这屏风与自己屋里摆的那件比起来,雕工不细、玉质不润,只能算中品了。
陈总管细细观察陶夭面色,瞧他见到这屏风并无爱羡之色,问道:“这屏风乃上好翠玉所制,价值千金,老夫本想赠与小公子,如今看来,它还入不得公子法眼?”
“价值千金?”陶夭屋里那屏风是皇帝赏的,他只知贵重并不知价格,这个不如自己家的都有上千金,那自己那个屏风岂非价值连城了!他猛得亮了眼睛,看着屏风面有喜色。
陈总管这才满意:“这件屏风也就是主子随手赏与我的,主子家中比这好的东西多的是,随便漏一两件给咱们,便是咱们一年的吃用了。只要小公子写个东西,不但这屏风是你的,以后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等着小公子取用呢。”
“写什么东西?”
“只这个文书,说小公子自愿进陈府就好。”
陶夭猛然明白过来,唇齿微抖面露怒色,高声斥道:“你竟敢让我写卖身契!”
陈总管对陶夭的愤怒毫不在意:“小公子何必激动!陈府是什么地方,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呢!说是卖身契,但公子身娇肉贵,咱们怎的会让您去干下人的活计?咱们是将您奉为座上宾呢!”
纵是陶夭,蒙此大辱也是激愤不已,他赫然起身,怒视陈总管:“我家虽不富贵但我也非卖身求荣之人!纵然陈家富甲天下我也不敢沾您的光!家人卧病还在等我,我不敢多留,告辞了!”
陶夭说罢便朝门口冲去,但想也知道,在别人家里他势单力孤,又能跑多远?果然刚到门口便被蹿出来的健仆左右按住,又给押了回来。
陈总管笑着走到陶夭面前,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老夫好言相劝,你非是不听,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也没得办法。你是我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已算是我的人了,我只觉得你毕竟是好人家的孩子,这才同你好好说,让你有个准备。既然你这么倔,我也不好逼你,就请你先冷静冷静,过几日咱们再谈。”
陶夭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无才无德,为何这人非要买了自己!难道是双元身份暴露了不成?前朝双元就是供人取乐的稀罕玩意,祖父吓唬自己、不许自己出门时也多次说过被人贩子拍走的双元会被卖给富人当做脔宠作弄,难道,难道……
他不敢再想,强忍着眼泪哀求道:“那些人不是人牙子,是人贩子!我是被他们掳来的!掳掠人口是重罪,是要杀头的!您是大家管家,定然不能做这天地厌弃的事,您给了他们多少钱,我双倍给您,您把我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