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难免饮酒,也不能安心用膳,故二人回府后厨房又做了宵夜,陶夭虽不饿但为了陪李璧仍坐在了李璧对面,少用了些。说到此处,李璧放下碗筷,抬手捏了下陶夭的鼻子:“你可真是个小傻子。”
如今二人诸如此类的小动作越来越多,陶夭害羞之余也敢大胆反驳两句:“王爷您昨日还夸我有悟性呢!您这么说,是食言而肥!”
李璧笑着叫人撤下饭菜,将陶夭拉到自己身边,改捏他的脸颊:“还会说孤的错处了,跟玥儿学的吗?孤问你,你有一盒点心,只能赏给一人,你要给谁?”
陶夭脱口而出:“当然是给王爷了!”
“胡说,”李璧笑骂,“你给爷东西能叫赏吗?给下人们才叫赏,你要赏给谁?”
卷黛陪陶夭入宫,如今已去歇息,宝禄对李璧一向勤勉,除晚上换班,白日李璧不歇他也不歇,故而如今是宝禄、茯苓并几个小丫鬟服侍。茯苓自蕙女病后对陶夭多有讨好,陶夭本也没对他有意见,主仆倒是愈发融洽起来。如今李璧问起,茯苓忍不住支起耳朵,虽然他知道陶夭的回答八成是秦果,但他心里仍然抱着些几分幻想。
只听陶夭想了想,道:“若是点心,小果最喜欢点心了,不过他不爱吃馅儿的。卷黛喜欢红豆,茯苓喜欢枣泥,枫儿喜欢桂花,若是红豆馅儿的就给卷黛,枣泥馅儿的就给茯苓,有桂花蜜的就给枫儿,别的就给小果!若是有荤,就给威武吃!”
茯苓没料陶夭对自己这几人喜好如此清楚,一时间感动不已。李璧也没想到陶夭竟将几个大的都数了一遍,愣了一下才道:“我房里有个黄芪,最喜欢吃点心,你怎么没算上他呢?”
自陶夭到府里后,李璧白日办公,夜里就来陶夭院子,自己那屋都冷清许久了,他那里都有谁、都喜欢什么,陶夭怎么会知道呢?他连黄芪是谁都没印象。
宝禄督着下人们给李璧、陶夭净手,笑道:“黄芪要知道他一个看门的都被王爷记在心上,指定感恩戴德要给王爷卖命呢!”
李璧也笑:“他给孤守好门就行了,又不让他做别的。”后又对陶夭道,“王君将自己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算上了,黄芪怎么没算上呢?”
陶夭红着脸不说话。李璧道:“这便是亲疏。并非是王君有意轻怠,只是府里人多,主子们怎能都记住呢?就如我知道我院儿里看门的小太监爱吃点心,却不知你院儿里这几个小丫头都叫什么。咱一府尚如此,国之大,其中更甚,别说大臣们,儿子们想吃着这盘点心都不容易呢,不相互拉扯着点,行吗?这一拉扯,就是派系。”
宝禄瞧李璧要说话,叫下人们赶紧收拾完东西出去,将门也给带上了。
陶夭恍然大悟:“张先生也讲过!不过当时我不明白,王爷您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清楚了。可是,明政应各司其职、兼容并蓄,拉帮结党、排除异己不是不好吗?”
李璧叹息一声,满满的无可奈何:“不好却合理,我等又能如何?不过权衡罢了。”
看李璧有些失落的样子,陶夭尽管仍有些不服气,却没再这上面纠缠,转而问道:“那七皇子的事,就没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