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就是再不谙世事也知道这是向李璧说自己的错处。夜深天冷雪大，陶夭没让卷黛和秦果跟着，茯苓从小在王府长大，蕙女也是他的主子，他顾及以往也不敢多说，现在他当真是势单力孤，没人能替他辩白了。

陶夭嘴笨，婵娘说的是事情，面对婵娘的指责他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向李璧求助：“王爷……”

以往后院中也有争风吃醋，李璧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过火就好。看蕙女与婵娘如此排斥陶夭，李璧本想让陶夭先回去，待自己与她二人慢慢交代，可听了蕙女和婵娘的话，李璧反倒心寒起来。蕙女年纪小，天真不知世事，可婵娘陪在自己身边多年，自己在她心中也只是陪她伴她、宠她爱她、让她有所依仗的一个男人罢了。自己的苦处、自己的心胸、自己的追求，只有那个羞怯讷言的小君懂得，也只有他，明明不安、害怕，为了自己也愿意努力尝试和改变。

李璧暗叹一声，将蕙女放在床上，起身走到陶夭身旁，瞧着他说：“婵娘说的极是。”

陶夭一下坠入冰窟：“王爷，王爷！不是这样的……”

李璧拉住陶夭的手：“她说的极是，夜深风寒，我们早些回去吧。蕙女、婵娘你们也早些休息，别再瞎闹腾！”

陶夭、婵娘、蕙女三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如此结果，婵娘更不愿意书房的事再次上演，连忙上前拦住李璧，不可置信地问：“王爷，您也要走？”

李璧手中牵着陶夭，耐着性子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蕙女光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抱住李璧的腿，泪眼汪汪地瞧着他：“爹爹，您才刚来怎么就要走，蕙女要爹爹陪！”

李璧无奈地将蕙女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蕙女都五岁了，哪里有让爹爹陪着睡的道理，让婵娘陪你行吗？爹爹以后都很忙，不能每天陪你玩，过几日沐修爹爹再来陪你，好不好？”

蕙女死死搂住李璧就是不肯放手：“不要，我不要别人，我就要爹爹！爹爹不要跟那个妖怪走！”

李璧一愣：“你说什么？”

婵娘忙劝道：“郡主年纪小，童言无忌……”

“他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我不要让他做我母君，我不要他靠近爹爹！”

“啪”，陶夭不小心打碎了桌上的茶杯，茯苓急忙上前扶住陶夭：“王君……”

“我，我没事……我不太舒服，我喝得有点多……我先回去了……”

陶夭身形有些不稳，推开茯苓仓皇逃出屋子，茯苓朝宝禄一拱手，连忙带人追了出去。

蕙女洋洋得意，一回头就见李璧面沉如铁。她从没见过李璧如此凶的模样，心里有些害怕：“爹……”

“谁告诉你的？”

“什么……”

“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