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茯苓借着“娘娘茹素、王君需要滋补、不宜一同用膳”的名义与陶夭向娴妃告辞。娴妃惦记着孙子，一上午说得也有些累，便准了他们告退。

红桥看陶夭离去，才对娴妃说道:“娘娘，王君不过新嫁，还主动来向您问安，您怎么还教训起人来了？咱王爷您还不知道吗，王君岂能左右得了他呢！”

娴妃不满道:“按民间的说法，本宫是他的婆婆，婆婆给媳妇立规矩是天经地义！何况本宫苦口婆心，说得都是心里话，怎么能叫教训呢？他该感激涕零、悉心学习才是！当初王爷选他为妻时本宫就有些不同意，他除了长得好看些，性子木讷、举止瑟缩，前日宗亲夜宴还御前失仪，让璧儿丢了好大的脸面！如今俩人刚刚成婚不就璧儿就天天往衙门跑，这要何时才能有孕！”

红桥忙道:“娘娘您这话说的，王爷整日都同王君腻在一起，这才不像话呢！商大人都说了，孩子的事不用担心，您何必这么着急呢！”

“他们不懂就罢了，你也不懂我吗？我，我是怕他绝后啊……”娴妃眼中含泪，起身走进佛堂，又念经去了。

从娴妃处离开陶夭已经脸色发白、心情低落，走路都要卷黛扶着，巍巍花枝颤，瑟瑟花露盈，瑶池经风雨，绻绻怜人情。

茯苓看着实在心疼，宽慰道:“娴妃娘娘待王君虽严格些，心却是好的，她说的话是对晚辈一番爱意，您听听便算了，也不必很记在心里。”

卷黛也道:“好在明日就要出宫，王君也不必日日过去听训。”

陶夭苦笑:“我自小受教训惯了，也没什么，娘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外言不过中门，我本就该安守本分守着王爷的……”

茯苓急道:“王君你可别这么说！咱王爷这些年过得苦，他不缺后院里招展的莺莺燕燕，他只缺个知心的人。”

陶夭偏头，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问:“公公觉得，我。我是王爷的知心人吗？”

茯苓躬身道:“奴才只是奴才，也不敢乱说。可奴才看着，王爷最近跟您在一起，越来越开心了。”

“那，先王妃呢？”

茯苓心里一紧，缓缓道:“都说帝王无情，咱朝这几位却都是情种。先圣与亚圣不说，咱陛下对先皇后也是一往情深；故去的那位老王爷就更专情，听说是心有所爱，不愿再娶他人，至死都没能留后。咱王爷对后院几位主子无不温柔尊重，对先王妃自然也是如此，可责任与心意是两件事。先王妃与王爷是少年夫妻，初时王爷带她也是细致体贴，希望可以琴瑟和鸣，可是……”茯苓声音一沉，“咱王爷虽有雄心却无野心，先王妃只顾着自己荣宠却失了本分，便是将咱王爷推开了。”

陶夭有些失落。是啊，这么蠢笨的自己王爷都如此爱护，更何况是其他人呢？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更要努力、争取王爷的心才是！陶夭追问:“失了本分？是指什么？是不能洗做什么吗？”

茯苓瞧了瞧四周，上前一步贴近陶夭道:“王君不必太过忧心，咱王爷开明，不要求后院规规矩矩两耳不闻他事，但有些事，不单咱王府，就是这天下，除了陛下再无他人可以置喙。王君，您明白么？”

卷黛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先王妃难道……那咱们王府……”

茯苓摇了摇头:“没到那个地步，王妃不过一介妇人，只是有些言语罢了。咱王爷看苗头不对，早早疏远了……”

卷黛舒了口气:“亲王正妃还不满足，亏得王爷果断，否则岂非连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