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逞强赌气。”顾一样立刻就剪短有力地给他“怼”了回去。
沈磊反应了一秒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踩了什么雷,连忙往回找补说:
“我没有说你逞强赌气,我只是想说——”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们俩都给我打住!”
一旁默默围观全程的陆鹿终于忍无可忍,出言打断的同时,直接伸手把仍然埋头在前座靠背上的顾一样拽回来,“警告”的用力掐了一把胳膊。
“大早上的,赶着上班,还堵着车,你们俩都在讨论什么人生哲学问题啊?”
她皱眉看着顾一样,用眼神示意她赶快闭嘴不许继续再抬杠下去,一边又状似玩笑般开口打趣:
“还是说你们俩是正在为要不要民政局走起去扯个证进行严肃认真的探讨呢?那你俩赶紧去,别耽误,记得发喜糖。前面路口靠边停,我可以下去自己打车的,真的。”
沈磊躲在驾驶位的死角里“配合”地发出一连串爽朗笑声。
但这适得其反的“配合”却让顾一样原本就只是被密友强按下去的汹涌怒意愈发无法平息。
顾一样忍了又忍,好几次开口又努力咽回肚里,终于还是忍无可忍。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假设你说的那些理论全都是对的。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家‘太子爷’还逃个什么劲呢?他从家里‘逃’出来,跑到你家赖着不走的正当合理性在哪里?”
她顺着陆鹿抱臂靠在车后座里,不再摆出进击的姿态,却还是接连抛出这么几问。
她原本以为沈磊会为“太子爷”辩解。
谁知沈磊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所以你就还是太‘乖’了。”
他没有再回过头来自讨没趣,而是在盯住前路的间歇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倒影,以颇为揶揄的语声接着说:
“你以为他真的是逃婚吗?不是的。没有的事。他真正要逃的是他爸对他的控制。让往东偏往西,让干嘛偏不干嘛。往好了说,是追求自由。但结合我对这个家伙的了解来说……其实就是叛逆嘛。”
顾一样闻言愣了半晌,反复琢磨这个表达,一时觉得哪里不太对,一时又觉得竟也没什么不对。
“……你直接说他中二病还没好不就得了。”
她不由自主地撅起嘴,眼中浮现出不爽的焦躁,像是打进水里的碳酸气泡,片刻宁静之后,始终要无声的浮上水面,在某个微小的位面壮观如世界毁灭般炸裂开来。
“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你好像在嘲讽我呢?追求自由就一定是中二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