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里闹了半天,慕容暄终究没敌过倦意,最后趴到桌子上就这么睡着了。
歪头枕着手臂,时不时随着马车左右晃动,即使这样,这女人睡的依然很香。
从上官曦这个角度看过去,对面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不时颤抖,翘挺的小鼻子透着倔强,殷红的唇像是夏日盛开的花瓣,娇艳欲滴。
这样的容颜会是魔鬼的伪装吗。
转念一想,他自嘲地摇头,即便是伪装又怎样,只要探知她身后的人,只要知晓他们血洗尉迟家的原因,只要查出慕容家灭门惨案的幕后主使,她必定会死。
暂且让她伪装到底吧,他倒要看看装疯卖傻的背后又藏着什么阴谋。
看她是不是能一路没有破绽,是假的就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她还怎样自圆其说。
陆乘风的父亲陆鼎是死在她手里的,当时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波澜,陆乘风也扬言一定要杀她为父报仇,不知道刚才如果他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慕容暄,会不会当即拔刀。
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上官曦伸手拿茶壶,不料茶壶被拎起来很高,他无奈摇头,才想起这丫头生生灌下去一壶香茶。
早就听封神医说暑气旺盛者热茶最为解暑,他是为了预防自己中暑,谁成想这个丫头脸皮太厚自己全喝了。
马车继续前行,车里静寂无声,他慢慢地拿茶叶,倒温水,眼下沏茶在他眼里似乎是最重要的事业。
他做的心无旁骛。
“奶奶你别死,奶奶你拉着我的手好不好,奶奶睁开眼睛看看我——呜呜!”
对面的女人突然梦魇一样地伸手划拉。
男人看她的手过来,眉头微皱,飞速把茶壶端走,再接着是茶杯。
转眼间小小的方桌上就所剩无物,只留下他一只手……
“奶奶!”
大手被她突然拉住。
软软的小手像是棉花,不带一点功力……
纤细的手指像是藤蔓,慢慢爬满了他握紧的拳头。
她指尖的温度微热,掌心更像是燃着一团火,一直烧到了他的心里。
上官曦眉头微皱,想抬手却被她更紧地抓住,微怔之间,他另一只手触到她的额头——
比刚才更烫。
这丫头跟铁打的一样,难受都不能服软,说句软话会死啊!
怎么变得比猪还蠢。
可惜马车里没有冰袋,没办法帮她降温,他无奈起身凑过去,打算把她抱到床榻上。
然而大手刚刚触及她的腰间,车帘突然被撩起,清脆的声音带着喜悦:
“曦哥哥,想我了没!”
车门口的人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咬着牙吼:
“曦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她是慕容暄啊,是我们的仇人,你怎么能这样!”
清酒脑袋里嗡的一声,刚刚菲儿小姐追上来,冲着他嘘了一声,他就没敢出声,不然得罪了菲儿姑娘,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做梦都想不到公子跟慕容姑娘在里面……
“休要胡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中暑了。”
男人没有松手,直接把人抱到榻上,神情严峻。